飞了两个多时辰,凤舞在南平落了下来,他寻了一家很大的客店,订了两间上等的客房。谢雪痕心里塞着谢无双性命不保,是以食不甘味。不觉天晚,她便早早地回房歇息去了。
她躺在床上,各种心绪纷至沓来,杂乱如麻。要杀谢无双究竟是幽家鬼影堂,还是凤鸣?鬼影堂手段狠辣,自己是见过的,莫非他们设下了什么毒计,擒住了谢无双,因凤舞屡屡与幽家作对,他们知道我和凤舞的关系,所以他们要我杀凤舞。
凤鸣尊为教皇,幽家分支庞大,想来他也不知道这件事。若是如此,我能否求他放出谢无双。
她心里万分不愿冒出另一个想头,但大事当头,亲人的性命攸关之际,不容她不去面对:那个小女孩曾说让她送信的那个叔叔飞走了,能在天上飞的,只有凤舞、唐羽、谢无双和夺走英姿天魔五色翅的凤鸣。
凤舞现在我身边;唐羽是个女人,她决计不会让小女孩送信;谢无双被他们抓走,自也不会是他;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凤鸣了,而且他和凤舞仇深似海。
鬼影堂既知我和谢无双还有凤舞的关系,那早先凤鸣救过我,他们自也是知道,这种用谢无双要挟我去杀人,他们岂能不让凤鸣知道?况且凤鸣后来又对我恨之入骨,他做出这种事,丝毫也不奇怪。他当初救我,为什么又如此恨我?
凤舞对我如此倾心,爱我逾性命,我又怎能对他下手?先不说他,即便是让我杀另一个人,我又岂能牺牲人家的性命,去换回谢无双的性命?思及此处,愈发头痛。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先是飞出在平凉首次遇到凤鸣的情景,后来他如何在飓风骤雨,怒海狂涛中,从倭船上将自己救下。在飞碧崖时,他尽管很少探望自己,但目光中流露出的关切,却比别人更真实,更深刻。若不是遇到凤舞,自己定是非他不嫁,……。
思及此处,不禁呸呸呸,心下暗骂,都是他个王八蛋要害谢无双,才逼得我如坐针毡,我怎么还去想他?他要杀凤舞,何必非要我动手?他自己不会去?
心中又道,我怎么冒这样的念头,我真想让他杀凤舞么?凤舞对自己如此关心,可是他有时也当真气人,就拿那次他把我掳到祝融岛,害得我着了几次凉,我一直没找他算帐。可见这弟兄二人,没一个好人。我怎么和这么两个混蛋纠缠在一起?
又想,不知道凤舞和他那青梅竹马的义妹祝紫烟在一起时,他是不是也是这般胡来?一想起祝紫烟,记得那次在墓中见到祝紫烟,和自己长的竟如此相像,若是她还在世上,自己一定要与她结拜为姐妹。
复又一转念,她若是还活着时,我和凤舞会是什么关系,以这家伙的作为,八成是敌人了。想到这里,不禁冷笑了一声。
正在这时,忽听外面锣响,已然二更了。心想还是睡吧,陡然间,脑中又冒出一个念头,自己与那祝紫烟长的如此之像,而凤舞对祝紫烟又是痴心一片,他后来又和自己走到一起,莫不是只因自己和祝紫烟长的相像,他便在心里拿自己当作祝紫烟?
好哇!原来我是被他给骗了,现在我才想明白,当初他本是和熊霸天蛇鼠一窝,一起暗害我姐弟俩,后来莫明其妙地把我爱地发疯,这其中缘由原来是在这里。想到此处,暗道:“谢无双有救了。”
当即下床,穿着睡衣向凤舞房里走去。她悄悄推开门,但见凤舞正躺在床上。暗想,以他的机警,估计是醒了,但不管他醒不醒,以我的身手,若要杀他并不难。当下蹑足向他行去。
及至行到床沿,凤舞忽地一摆头,看着她道:“你要杀我?”谢雪痕先是一呆,听他说出这话,便有些手忙脚乱,道:“你怎么这么说?我难道不能跟你开个玩笑?”凤舞叹了口气,说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个样子走过来,除了你要杀我这个理由,我真不知道你还会做什么?”
谢雪痕听他说破,心里杀机顿起,但是和一个人亲近的久了,脑中的潜意识未必会索性地服从于心里的打算。她不觉呆在当地,坐立不安。凤舞撩开被子,坐了起来,向谢雪痕道:“你坐过来。”伸手去牵谢雪痕的手臂。
谢雪痕退步一躲,道:“你要做什么?”凤舞道:“我要跟你说几句话。”谢雪痕道:“那你就说,我听着呢。”凤舞道:“说话的方式有很多种,有时只用嘴也不行,两个人说话的位置也很重要。”又抬臂去拉她的手。
此时,室内昏黑,连豆一般微弱的光亮都没有,气氛甚是暧昧。凤舞的这番真挚,借就着四周的暧昧气氛,钻进了谢雪痕的眼睛,消除了她身上的局促。
谢雪痕被他拉着走了过去,她本想坐在凤舞身边的床沿上,岂料凤舞使了个擒拿手法,把她一带,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谢雪痕变色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挣扎着要站起来。
凤舞把手指放在唇边,低声道:“嘘!”谢雪痕还以为外面来了敌人,顿时静了下来,悄声道:“谁来了?”凤舞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觉得我这样和你说话,和你站在那里说话,是一个样么?”
谢雪痕立时知道自己被他赚了,但也确实觉得这种感觉甚是奇异。昏黑的夜色,遮盖了她坐在一个男人腿上的羞怯。就像那一****喝醉了酒,而后倒在凤舞的怀里一样,当时的羞怯是被酒力遮盖,现在是夜色,所以她没站起来。
谢雪痕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