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天气趋热,谷中的各种奇花异草,流光溢彩,发出阵阵异香,沁人心脾,醺醺欲醉。只见魔文身着雪白的宫装,臂挽花篮,伏在色彩斑斓的花团中,一群密蜂和五彩的蝴蝶围绕着她飞舞缠绵,恍若下凡的仙子。
谢无双叫道:“文姐。”魔文回过头来,道:“你怎么来了。”说着继续cǎi_huā。谢无双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她道:“我当然是想你了啊。”魔文道:“你能想我?”谢无双反问道:“很奇怪么?”
魔文道:“几天不见,你的嘴和舌头倒是让油泡过的一样,油滑了不少。只怕让司徒天工看见了,她可不高兴啊。”谢无双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已经做上了幽家教皇,不知道伯母是否真的会救司徒天工?”魔文一怔,放下花篮,秀眉一扬:“你随我来。”
谢无双想到即将与自己最心爱的人相见,一颗心仿佛被用糖拌过一般,甜得跳个不住。随着魔文转过几片花圃,走进一所屋舍,但见一个云鬓高髻,宫装如雪的绝色女子正俯在一张书案上,创作一幅画。
谢无双见是魔九,生出些许惊异,再左右去瞧,并不见司徒天工,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向魔九拱了一下手:“原来是三公主。”
魔九一听声音,浑身一震,连忙取了一个白纱罩子,将画给盖了起来。
“没想到三公主非但剑法精妙,而且还擅雅丹青啊。”谢无双敷衍了一句,转头低声问魔文:“司徒天工呢?”
“丹青和剑法原本一理。创作一幅优美的工笔画,需要意在笔先,提笔在稿本上反复修改,定好稿本,然后复上宣纸,勾勒出轮廓,再随类敷色,层层渲染,从而取得形神兼备。修练一套剑法也是如此,在拔剑之前,如何出招,也已在意中,先把剑法反复演练精熟,也就像是定稿勾勒出轮廓一样,至于每一招的变化运用,就像敷色渲染,这才可以出剑杀人。”
魔文尚未开口,魔九一面整理着案上的宣纸,随口说了一通。
“有些道理,若是如此,从三公主的剑法上来看,此画必是佳作了。”谢无双一面说着,眼神左右张望,看司徒天工在哪里。
“在创作一幅工笔和修练剑法的过程中,却都要费尽自己的心血和体力,以至于心力交瘁,就像生了一场大病。”魔九淡淡地道。
魔文笑道:“如此说来,倒不是你去创作画和练剑了,而是画作和剑法操控了你,掏空了你的所有心思和体力。”
“确实如此,但是既然肯去提笔,所谓那意在笔先,在提笔之前的意中,就包含了你肯去为此付出心血。所以这件事,一定视其极为珍贵了。所以一个人决不会半途而废。”魔九一面说着,捧上两杯茶,请谢无双和魔文在几旁坐下。
谢无双急于见司徒天工,但见魔文无动于衷,淡淡的坐了下来,心里干着急也是无用,随着魔九的话,应了一句:“如此说来,这是一种了。”
魔九道:“正是如此,一个寻常的普通人,是不会去作画练剑的。就像蚌产珍珠一般,蚌只所以能产出珍珠,其实是一病,一只身体健康的蚌,是不会产出珍珠的。”
“看来我是身体健康的了,作不出那么顶级优美的画作。”魔文一面说着,呷了一口茶:“嗯,好茶。”
“只费尽心血,还是不够。”魔九看着谢无双,妙目中柔情似水。谢无双把心平了平,道:“还缺什么?”心中却想:“魔文在给我打什么马虎眼,说带我来见司徒天工,却在这里跟魔九侃大山。”
魔九道:“你会担心自己费尽心血创作出来的画是否成功,练出来的剑法是否管用,所以在努力的过程中,你还要去承受这种担心,还有完成后的不成功。”
当一件事费尽了无数心血和时间完成后,结果却是一文不值,这对创作者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这也是一种付出,甚至比心血和辛苦还要大。能承受这种担心,其实也是一种技艺,就像绘画中的一个技法,剑法中的一式剑招一样,其至比这两样还要有用。”
“感情岂不也是如此,两个人相识,心中顿起爱意,接着彼此在交往中反得了解,然后认可走到一起,不就是如你所说的,意在笔先,反复修改,然后定稿,在一起生活中,面对各中琐碎,岂不就像你说的那种随类敷色,层层渲染么?这样两个人幸福,不就是你说的那种效果么?”
魔九听说,顿时不语。感情本就是一种灵感,否则又怎会那么动人呢?
“你究竟要什么时候引我去见司徒天工?”谢无双终于忍不住,瞟了魔文一眼,问道。
“司徒天工便在你的眼前,你居然没有感觉到?还说你司徒天工是你最爱的人。”魔文抿唇悠悠地道。魔九听了这话,转过了身去。
谢无双如遭电击,眼睛不由得睁圆,瞪着魔九,斜眼瞟了魔文一眼:“什么意思?”
“你真是够笨的。”魔文也忍不住责了他一句。面上现出一片伤感之色,怃然道:“老三死在了华梵音的手里,我母亲用借尸还魂之法,让司徒天工的魂魄附在老三的尸体上,让她活了过来。”
谢无双乍惊乍喜,不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魔九的后背,又转头向魔文求证:“你是说,三公主便是……”魔文点了点头。
谢无双又怔怔地把目光投到魔九身上,尽管知道她是借尸还魂才活过来的,但当亲眼看到自己的挚爱以另一副躯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