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所以让他们这两拔人分送同样的书信,这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属下在此种险地,难免遭遇什么不测;凤舞和谢雪痕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危,但二人向来行事不定,难免有事耽搁。分派已定,又筹思下一步行动。
谢雪痕破晓醒来,但觉冷嗖嗖的,于是蜗进锦被,又躺了个把时辰,才忍寒起身穿衣,但见窗纸泛白,推开窗子,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侵肌裂骨。但见窗外云低风冽,大雪似鹅毛般一片片剪下。谢雪痕直觉得寒气直往骨子里钻,连忙又加了两件衣服,心想这里的冬天,冷得可真是突兀。
过了一会,便见凤舞拿着一件大红锻斗蓬过来,道:“这里的天可真够冷的。”说时将斗蓬递了过来。谢雪痕接过放在床上,翻开一看,里面还夹着锦鼠皮的棉袄棉裤,那斗蓬的里子是火狐皮的里子,做工非常的精细漂亮。谢雪痕喜道:“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买了好久了。”凤舞淡淡地道。谢雪痕故意将笑容一敛,微带着审训的口吻问道:“你准备关给谁的?是不是你还有别的相好?”凤舞道:“好,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还给我,我给她留着。”谢雪痕杏目一圆,道:“你敢!”说着早就将衣服给换上了。
二人骑上马,出了客店。大雪竟下了一尺多厚,天上仍是搓棉扯絮一般下个不停,放眼之处,天地皆银。谢雪痕觉得头上有些微昏沉,身上也是凉嗖嗖地,但因兴致颇高,没有在意。二人打马狩猎,玩的好不尽兴。谢雪痕在马上挽弓射箭,弦声响处,箭无虚发。
凤舞看她笑靥如花,倩影婀娜,心中不由得一荡。拍马上前贴近她的马,猿臂轻舒,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抱了过来。谢雪痕躺在他的怀里,道:“你要做什么?”凤舞俯身将嘴贴在她的唇上,忽然眉头一皱,道:“你身上怎么这么烫。”伸手在他的额上一摸,竟烫如火炭,心里更是吃惊。
谢雪痕道:“我出来时,就觉得头上沉沉的。听你一说,更觉得头上发胀”凤舞道:“你是着凉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二人回至客栈,一进前堂,忽见小二迎上前来,道:“有一位先生正等着拜访二位。”
凤舞道:“他在哪里?”话犹未了,一个正在桌上吃酒的客商模样的脸谱人走了过来,向凤舞一拱手,道:“子文先生让我交您和谢姑娘一封书信。”说时,伸手入怀掏出书信,递了上来。
凤舞仔细看了这客商几眼,将信接过,一看封皮,却是让他向谢无双送信的。乃道:“谢姑娘着了凉,行动颇为不便,待她好了,我方能去帮子文先生的忙。若是先生这封信太紧要,就请另请他人吧。”
那客商沉吟了一下,将信留在这里,告辞去了。
凤舞将谢雪痕抱进房里,将书信丢至一旁,一面吩咐小二请这一带最好的大夫前来;又吩咐小二赶紧熬些姜汤来。又命店里在谢雪痕的房里置了火炉,设了熏笼,又加上棉被。
一会儿大夫到来,为谢雪痕把了一阵脉,道:“不过是受了风寒,开上一剂药熬上,吃了就好了。”凤舞照大夫所说,悉心照料,不想连过了两日,谢雪痕仍不见好,而且面容愈加憔悴,身体也愈加虚弱。
凤舞忧心如焚,以为是这里的大夫不过是些庸医,于是决定从宫里抓几个医术高超的太医前来。于是将这里安置妥当,候至夜里,便飞往皇宫。察探一阵,不知太医在什么地方,但却听廊下有几个太监议论什么,“太医们为太子妃把脉,却是喜脉,太子一高兴,咱们还不也跟着沾光受赏。”
又一人道:“赶紧好生伺候着吧,太子殿下每日几乎不合眼,顶多睡上三四个时辰,哪有闲工夫打赏,伺候不好,说不定还有苦头吃呢!”说着几个人,一面说着,往前走了。
凤舞听到“太医”二字,心想这几个太监是伺候太子和梦魂离的,跟着他们自能寻到太医。于是暗随着这几个太监,曲曲绕绕,不一会儿到了一座宫前。众监启开宫门,走了进去。凤舞顺着门缝向里一张,却见里面坐着几人,依稀便是霸王蛊、劝融、聂海棠,心想太医不在这里,正要寻往梦魂离的宫中。心里猛地一动,跃至窗下潜听室内之人说话。
只听殿内一个尖嗓门的人说道:“仅仅因为随地吐痰,说上一句污言俚语,路边河中倾倒垃圾,便要割舌剁手,臣如以往一样,觉得太过不人道了,严刑峻法只会使民心惶惶不定。此时飞狮人正龙骧虎视,平吞我朝之心,昭然若揭,切不可因之小事而再生内乱。”
又一人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凡事由小及大,欲要提升民质,需正其德;欲正其德,需正其心;欲正其心,需正其行,其言。方今世人,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黑白不分。以诈力自私为荣,视光明助人为耻;以不学无术,赌钱斗狗为荣,视习古籍正道为耻;此正是民心霉烂至极致也,长此下去民族必废,民废则国必亡。新法方才实施,殿下切不可半徒而废。”
凤舞听这人的声音是霸王蛊的声音,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只听又一人的声音道:“国师言重了吧,你一个外族人,竟如此贬底我族人,……”言语间,似是颇为气愤。
正在这时,忽听一人道:“你怎么出来了?”只听一个天籁般悦耳的声音道:“我看你们这帮大男人在说些什么,什么本族外族的?”
随后便听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