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向幽家人众道:“咱们的过节暂时放一放,先出城去再说。”幽家众人听了此言正合其意,当下互相提防着,戮力同心,杀了出去。
到了城外,只见一大队高高矮矮,奇形怪状,狰狞凶恶的水妖正由鬼国方向,朝这里慢吞吞地奔来。原来是太叔鳞率了二十万之众,前来支援白杨等人。
林康向众人道:“咱们不走更待何时?”此时已不能朝鬼国方向走,只得继续向东南庸国腹地深入。众人奔了二十多里,好在这一带的军兵全去救神龙台之急了,故而没有再遇到什么堵截。整点人数,又损失了二百多人。
谢无双说道:“但愿咱们这一闹,能稍微缓解一下黑水旗那边的压力。”林康道:“当务之急,先弄一批粮草偷运过去,然后想法子招募一批脸谱人,组织成一支新军,以分庸军之势。”
谢无双道:“就只怕来不及,不过已成此势了,你们就赶紧去办吧,我先去飞狮宫一趟,看看那里这两日的情形。”然后略嘱几句,不可伤及无辜,便别了众人,飞往飞狮宫。
飞至晚间,到了古墓旁的湖泊上空,恰逢庸军东路军已经赶来,正伙同山上的夏太师前后夹击,将黑水旗逼到了湖畔。谢无双知道此刻乃是生死之战,也不再存什么尽量不伤人命之想,从空中俯冲突袭,沙刃飞绕,杀了十多个庸军将领,但庸军组织严密,战至黎明双方才罢兵。
谢无双见了杜衡,却见他浑身是血,脸上的汗都结成了冰,他下令清理战场,黑水旗阵亡四万,庸军亡七万。而且还抬来了齐定国的尸首,杜衡看见,不由得仰天大恸。
谢无双也不禁潸然泪下,幽家军团落到此等处境,全因自己丢失聚魂斗之故。
杜衡道:“庸军此次向他们发动攻击,是因闻报妖兵四处打家劫舍,祸害匪浅,才决意先灭了咱们,早去清剿妖兵去。”
谢无双看黑水旗弟子经过一番血战,个个身上带伤,衣衫破烂。
杜衡道:“庸军此一战尽管战死的人比咱们多,但咱们受伤的却比他们多。而且他们也将咱们逼在这阴湖湖畔,此地北面山峰陡峭如削,南面却是幽谷,东面有两倍于咱们的庸军,西面山上的庸军数量上非但也多于咱们,而还占有地利,若是他们肯跟咱们决一死战也好,就怕他们这一次没能讨得好去,接下来会对咱们围而不战,咱们冬装粮食匮乏。只要再过些时日,不用他们来攻,咱们这十万人便会冻死饿死。”
谢无双听了这话,好不忧心,只是苦无应对之策,思来想去,决计夜间去行刺庸军主帅,或烧去对方粮草。于是稍微吃了些稀粥,便在帐蓬里的一块毛毡上和衣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忽被冻醒。出帐一看,却见漫天大雪,正如“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地上已然平铺了一尺多厚。泛着莹亮的白光,将夜幕映成了深灰色。
谢无双无心用饭,便隐身飞向东面庸军大营。去主帅帐寻主将时,除却门口两个守卫外,内中不见一人,再去遍搜各个军帐,只见庸军士兵个个身着厚棉服,粮肉充足,士气正旺,情形正同幽家军团相反。
谢无双只觉得浑身冷透,挨次在各帐搜寻庸军主帅,却不知那人到底藏到了哪里。谢无双心想,今晚算他走运,我且去烧了他们的粮草,也让他们挨饿受冻去。
庸军的粮草隐藏在大营后方五里处的一座山洞里,这些粮草本是庸军从东域六国掳掠而来,要么他们远离庸国西部的繁华之地,在这深山老林中,粮草怎会如此充盈。洞口关着铁栅,洞口外围构筑了坚固的箭垛,并守着二百多个持着连珠弩的士卒。
谢无双心想,不先毁了他们的粮草,他们是不会退军的,这里尽管把守森严,却不过是普通士卒而已,以我的武功,即使闯进去,再全身而退,也不会有太大难事。当下跃到箭垛后面,运起终结神话,寒光过处,把守在洞口的六个庸军士卒哼也没哼,便尸横就地。
谢无双从守卫身上搜出钥匙,打开铁栅,奔进了洞里。洞内非常宽阔,除了米面,肉挂之外,还是个兵械库。谢无双取出玉仁剑,将粮油桶用剑削去桶盖,倒在米面之上,然后抽出洞壁的火把,往粮食上一丢,登时烈火熊熊,黑烟弥漫。谢无双被呛的咳声连连,眼泪横流,忙隐身往洞口退去。
洞外庸军士卒见洞中冒烟,早奔了过来救火,及见守卫被杀,知道来了奸细,便持着连珠弩,集到洞口,等着有人出来,一听到他的咳声,登时乱箭齐发。
谢无双因洞内尽是浓烟,难以睁眼,猝不及防,连中六箭。其中一箭正中右肩肩胛,箭头扎进了脖子。他的头登时向左歪了过去,鲜血喷涌,从前胸涌了下来,头上金霞冠也因失去了矜持,立时金霞一闪,将他现了出来。他赶紧向里退,自觉有些支持不住,斜卧在右壁墙角,以衣袖捂着口鼻,以避浓烟。不想碰到了几个锅盖,连忙左手抓住,持在手里。
庸军士兵听不见里面再有声息,便停止射击,进来一面持弩搜视敌间,一面持着水桶灭火。谢无双在暗中隐约看到,遂展翅飞起,以锅盖护住身上要害,右臂挥动玉仁剑格箭。庸军士兵发觉,举弩连射时,谢无双已风驰电掣般飞出洞去。
飞回黑水旗营地,一落下,便失去了知觉,但潜意识却这般想道:“就让我这样死去吧,以赎我陷黑水旗被围困于此之罪。”
当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