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滚滚红尘中再高级的人物在追求女性方面往往都很难以保证绅士风度“吃相优雅”且全身而退的,别的不说,国际国内那些因为怒发冲冠为红颜而挑动的生灵涂炭的战争,到头来岂不是很让人无地自容颜面扫尽地反思谢罪吗?我没有污蔑社会下层人士的意思,相反,作为蓬荜出身闾阎奔波的“八辈子贫农”的庄户代言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草根,我更倾向和同情一个战壕里的穷兄弟们,只不过文盲粗人没有藏着掖着的,更直率**而已,少了进化变异了的鬼心眼子忽闪之鳄魍狡鸷黑客的矫揉造作欺世盗名的隐藏和危害。那些瞟来眨去的眼神,或期待,或欣赏,或青睐,或点验,或激励,不停地叽叽喳喳咬着耳朵,私密语不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似在打听轿夫的家庭背景、为人处世、品行本事,直望得他们手忙脚乱,脸色潮红,情绪飘摇,心若脱兔,六神激昂,三步一抬,五步一悠,亦步亦趋,若坐针毡,越战越勇。
用一句虽不中听,但却说得很肯綮的鲁北锦秋湖上的庄户话讲就是:“带着祃子往灵棚里拱——装那亲生的。”权且不拿自己当外人地以实实在在的主角的身份,责无旁贷地向各位父老乡亲进行汇报演出。到了六七十岁以上年纪虽然并未富得流油但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达礼覃行的老古董级的经典锦秋湖们以挑剔、辛辣、高级的眼光,慢慢审视欣赏,仔细地对比检阅品味着不亚于老二年传统正宗的乡野婚嫁俚俗中大户人家地道精当、排场奢侈的可堪为锦秋湖区闾阎争光添彩的迎亲“轿风大戏”。
乡野大街嘛,再棒又能翘尖到哪里?然而,建构普通偏上乘形容清癯的庄户大街顶顶重要的是“脸面通天”,凡是发生在大街上的事情就像现在国家之间交往瓜葛中的新闻媒体报道,大小都客观事实公开化地连着“整体形象”,直播推进,难以随意更改回避。大街那可是**城楼下的广场——露脸的地方,是乡野之敏感张扬穴位,而“踩街”颤轿这本身就是一次极具擢升意义的荣誉垂授机缘,那么,对于有幸参与“踩街”的轿夫们来说是何等的值得珍惜回忆呀!这样也就不难理解轿夫们把踩街当成过年来准备的缘由了。一美传遍“一溜边河崖”,一丑也尽人皆知,所以,来不得半点马虎。“踩街”颤轿不仅闳深美观而且影响广博,据说起源于明朝的章丘、邹平芯子,也是受了锦秋湖一带“踩街”颤轿的启迪,起初人们为了驱逐邪魔祈求吉祥,将男女儿童扮成神话中的天神形象,在扎制的平台或方桌上舞动,后来逐渐演变成为一种文化娱乐形式。像《王小赶脚》和《三打白骨精》就是既保留了鲁中北地方传统颠轿艺术精髓,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又糅合了杂技、化妆、服饰等技艺,造型新颖,表演俏皮,出色演绎升华了民间传统艺术。
轿夫们裤脚不少都系了红黄丝带,功用类似于行军打仗的绑腿,有的轿夫趁着还没表演先私下紧勒一下腰带,以便让接下来的动作做得更带劲、规范、圆满一些,风生水起。他们拿出踩街的看家本事,这回近似忘乎所以的大下本钱,翻箱倒柜,咔了筐子底,拉满弓,放满弦,毫无保留的表演了。
长期的几乎固定的抬轿行当使他们的肌肉、韧带、骨骼和关节周围的软组织渐次获得拉长了,增强了柔韧性,再加上猛力托举黑鱼腾空,从而产生了急爆弹簧效应,使圆润膨胀、刚柔相济、急缓相间、含蓄内敛、连绵不断行云流水般棉里藏针裹铁浑厚雄奇的母掤力于潜移默化中打着蹦子飙升。他们的双腿则通过进退顾盼定五种步法转换。不论前进后退左旋右转四肢动作,身体自头顶、躯干至会阴始终绷成一条直线。轿夫们以心行气,神聚慉静意专,于平心静气轻灵沉稳之中酝酿着疾风暴雨雷电天气,以腰为轴,活泼于肩,支撑八面,不偏不倚,无过不及,来个“劲起脚跟行于腿,主宰于腰,发于梢”有道是:一力降十会,一巧破千斤。为了打场子,吊胃口,他们首先喊着整齐低壮的号子:“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哟,哎嗨——;娶个新娘添俩人哟,哎嗨——”、“哑巴喝蜜心里恣哟,新郎官做梦光好事哟,哎嗨——”步幅迈得很大,手臂在身前左右屈伸着摆动,进三步退一步,轿子却如履平地,稳稳当当。
随着人群里爆出一阵阵发自肺腑的喝彩和巴掌由衷的拍焦生疼,再次汗流浃背的轿夫们兴高采烈地玩起了独门绝技——他们由支客师安渔庭喊着号子,原地站稳了,按照各自的顺架子、得劲性,以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