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知张氏的病是好不了,除非弘治不再赶她出宫!
“皇上今夜是不是留宿储秀宫了?”我问道。
很多时候,我也希望自己不要像余月溶那样清省,有时候糊涂一点,会过得舒坦一些。尤其是在后宫这种地方,尽管那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舒坦而已。
小顺子为难地犹豫了一下,我便知是了,于是不再提这个话头。而是让宫人把我的棋子棋盘拿出来。既然睡不着,就来好好下一盘棋吧!
大殿里很静,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嗒!嗒——!嗒……
良久,如婳惴惴地开了口,用很小的声音问着,“玉璃姐,这一局咱们是不是输了?”
玉璃坚定地回道:“咱们虽不曾赢,却也不曾输!”
如婳问,“怎么说?”
“娘娘精心安排的这一局,至少达到了两个目的!”玉璃解释道,“第一,经过此次,太归娘子永远都不可能夺回皇太子了,且不说皇太子已经归到了余贵妃的名下,就算交由其他嫔妃抚养,就算太归娘子今后能继续留在宫内,皇上也不会让心肠如此歹毒的女人抚育他的长子!更何况,皇太子一旦入了长宁宫,就断没有再让他离开的道理!”
如婳与小顺子心服口服地点了点头,“那第二呢?”
玉璃答道:“这第二嘛,今日看起来似乎是太归娘子的阴谋得逞了,可这其中花了敏妃多少力气。皇上表面上不说什么,其实心里已经认定她们是一伙的,皇上那么多疑的人,你说他会不会怀疑什么呢?”
小顺子忙道:“这么说,皇上今夜留在储秀宫其实是为了试探敏妃?”
玉璃耸了耸肩,“这个就得去问皇上了。”
我轻轻一笑,落下了一子,玉璃说的一点不错,这一局我并不曾输,虽然眼前并没有胜利的迹象,然而于以后却是受益无穷。
我倒要看看张氏与敏妃能逃过第一次,是否还能逃过第二次!余贵妃虽然倒下了,可炜儿的仇我仍会去报!贼不打三年招,郑容初身后之人,我一定要把她逼出来!
呵!我轻叹一声,“胜负已分,可以去睡了。”
玉璃他们忙跑过来看,这一局根本没有下完……
一夜难眠,第二日便听如婳说,今日弘治派人去接皇太子了,他心里还是惦记余贵妃的,希望有个孩子伴在她的身边能令她快些好起来,夫妻十年,总不是白过的。可已经九岁大的皇太子早认准了郑贤妃就是他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就是不肯离郑氏。
凭心而论,郑容初对他比张氏要爱护许多,他们倒更像是真正的母子。
孩子总是知道谁是对他好的人,因而不舍得离开。于是承乾宫内哭声震天,皇太子只要一见有人来拉他就大哭大闹,拳打嘴咬,弘治派去的宫人也没了办法,只得如实回报。弘治深知此事急不得,就向郑氏施压,给她十日的期限,要她调教好皇太子,并亲自给余贵妃送过去。
唉——
这后宫有着太多心酸苦楚,是永远同情不过来的。我只想知道郑氏后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