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想来,在答应夫人离开郁府,离开南越的时候,她便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生在郁府,亦死在郁府,才会有了今日发生的一切,倘若奴婢早知欢儿姑娘会寻了短见,再怎样我也不会让欢儿去见夫人的,少爷,你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紫想过要加害她……”
她话还未说完,叶安郁抬腿挣脱她的禁锢,因劲走带动疾风,长袍衣襟下摆滑过她苍白的脸颊,有些生疼。
“少爷,你要去哪里?”她望着他愤怒的背影喊道。
“你啊!不该知道的偏偏让你给知道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怕是这府里不太平了!”管家无奈的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紫儿,深深叹了口气,便急忙向着叶安郁的方向而去。
独留紫儿一人瘫软在地……
池塘像是一面镜子,圆圆的月亮映在池面,廊下那几盏大红灯笼随风摇曳,这几盏灯笼是昨日刚刚换好的,与现下此情此景此物甚是冲突,当真是一种讽刺,府内上下几十号人却无人敢将这几盏崭新的大红笼换下,那圆圆的灯光映在水里,就像是一个个小月亮似的围绕着池中那颗最明亮的月亮,一片一片痴肥的乌云缓缓地移过池面,仿佛是一群老妇,弯着背,一步一步吃力地从月亮前面走过,想把月亮遮住,月亮却透过云片的空隙倾泻下皎洁的光芒,一片乌云和一片乌云连起,如同一条宽大的不规则的带子,给澄澄的天空分成两半,乌云移过,逐渐消逝在远方,天空碧澄澄的,月亮显得分外皎洁,不知何时已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天高露浓,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辉煌光耀起来。
深夜,越发听到到处都有夜枭凄凉悲哀的叫声,夜的喷鼻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日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同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守旧着它的奥秘,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融融的月光将地上那抹悲怒与疾走的身影拉的老长。衣襟下摆与皂靴发出‘啪啪’的碰撞声,在这寂静的深夜犹为清晰,郁府夜景雅致,月夜朦胧,云雾遮月,如此良辰美景,却无人有欣赏的闲情雅致。
身后传来管家急切的呼唤声:“少爷,少爷……”
前面行走如风的人却恍若未闻,只一心想寻个结果,月色更加迷蒙,渐渐黯淡了下来,那深邃的侧脸也更加阴鸷,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暴戾,乖张。
管家虽有些武功底子,但,年纪毕竟摆在这里,体力自然也不比叶安郁,因着急仓忙,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脚下一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叶安郁听到身后声响,停下匆匆的步伐,回头看到年过半百的管家面露痛色的瘫倒在地,他急忙走过去,蹲下身为管家察看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