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她只是太累了,不喜欢宫里的束缚,故意躲起来,待她知道朕在到处寻她后,她定会出来见朕的。( 千千) [800]安郁,你答应过朕,一定要帮朕找到她的,朕不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荒郊野外,朕会带她去她一直想去的地方,这是朕答应过她的”龙世择一眼不眨的看着画中的人儿,仿佛永远都看不够,仿佛这天地间,只余他与她存在。他何尝不知,她已离去,他心中的苦痛无人可以倾诉,无人可以体会,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这样一个令他透骨酸心的事实。

“皇上,琬美人是爱你的,我与琬美人虽然只见过几次,可总觉得她眉头紧锁,无限愁思,可皇上,您看看这幅画,她即使含慎薄怒,也是喜悦的。”叶安郁顺手拎起身旁的酒灌的大喝一口,为自己壮胆,因他接下来所言句句都是欺君之罪。

龙世择颔首沉默,往事浮浮沉沉侵入他的脑海,她的笑容依旧如此嫣然,令他心猿意马,他的唇边扯出一抹心酸的冷笑。

叶安郁起身打开窗牖,望向窗外的明月,深吸一口气,以掩饰自己的心虚,缓缓道:“皇上,还记得纪太傅么?”

龙世择抬起迷茫的双眼,轻皱眉头,似在思绪着什么,半响,他薄唇微启道:“你说的是曾经于朕教过书的纪昭纪太傅吗?”

“正是此人。”叶安郁定了定心神,转首望向龙世择,仔细微察着他面上的一形一色。

“为何要提及此人?朕只记得,朕年少时,父皇命他做过朕的教书先生,此人为人清正廉洁,刚直不阿,公正无私,可不知为何原因,父皇一口咬定他与八王叔勾结谋反,如今朝堂上如他这般的人已是寥寥无几。”冷风从窗牖透到屋内,龙世择已是清醒不少。

“难得皇上还记得此人,属下有个故事要告诉皇上,也许皇上听了,可以明白一二,琬美人的祖籍,是浙江兰溪,皇上可知道?”叶安郁心跳如雷鼓,从未撒过谎的他,如今却撒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心中自是万分胆怯与愧疚,连呼吸都带着心虚。

龙世择眸色微眯,似在回忆着什么,缓缓道:“只听她说是江南人,因她身世漂泊,自己不愿多说,朕不愿引她伤心,从未多问。”

“臣刚刚去过之前她所在的熏芳楼,据臣所知,她在多年前,曾写过一封信给聚千院的老鸨:贱妾琬凝,浙江兰溪人士,本系闺阁幼质,生于良家,长于淑室,每学圣贤,常伴馨香,祖上亦曾高楼连苑,金玉为堂,绿柳拂槛,红渠生池,然,人生无常,命由乃衍,一朝风雨,大厦忽倾。”叶安郁看向龙世择,他只静静的喝着酒,从他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继续道:“浙江兰溪,在先皇登基之初,曾发生一件举国轰动的大案,八王爷一心想当皇上,但凡与八王爷交好,有密切往来,收藏与其有关之书藉之人,及其姻亲之人,无不被捕,每逮捕一人,全家老少男女,全部锒铛入狱,当时被杀的有八十九人,其中凌迟处死的有二十八人,充军远方的有上百人,受牵连入狱的有两千多人,因此而家破人亡,骨肉漂离者不计其数,纪昭纪太傅便是其中的一人,他的妻子秦氏,女儿纪琬凝,儿子纪瀛轩下落不明。”


状态提示:第69章 欺君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