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晃神的这段时间里,事情已经有了定夺。
最终魏教授还是选择在此休息,让张宝回去把人都叫来,等人齐了就一起把这洞窟的顶给掀了,先换点活气进去。
老话说的好:百年的穴里藏粽子,千年的洞里搁大兽;万年的五仙会变天,山下的人儿最最毒。这话里头的五仙分别是狐狸(胡仙)、蛇(柳仙)、狼(白仙)、黄鼠狼(黄仙)、耗子(灰仙)相传这五种动物都能修成精来,但早晚都得被人给整死。
当然,这会儿我们身处洞窟中,五仙倒是不怕,但就怕这千年的洞里蹦出个大粽子。
“你们看看这个。”黄述拿手指在甬道口地上一划拉,凑到我们边上。
老高没好气道:“不就是一块青苔嘛,在咱大东北山多的是。”
相反,我看到这青苔脑子里嗡的一炸,赶忙蹲下来抹了一块,拿手指一撵,闻了闻,惊道:“居然还是新鲜的!压根儿没干!”
见我们一个两个失魂落魄的样子,老高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说你们有屁就放直接点儿,别老整弯弯肠子,勾得人心痒痒,这青苔到底咋了!”
我苦笑道:“高总,你好歹也是大山上走过的人,怎么就不明白呢?这青苔呀,好弄的很,只要光线弱、潮湿阴暗点就能自然生长。可但凡是植物,就都有个必备生长条件,那就是空气!我们站这那么久也没见风从甬道里出来,黄述刚刚不是说这洞里头没有风眼嘛,这空气不流通的地方,哪能遍地青苔?”
老高一听愣道:“好像是这道理,那倒是奇了怪了。会不会是这家伙不靠谱?明明有风眼,但嗅不出来?我还真不信人鼻子跟雷达似得能探好几里路!”
“放屁。”黄述好像很在意他这鼻子,“老子四岁嗅泥巴,七岁嗅砖瓦,这大江南北,行里谁人不晓我黄鼻子的名号?我这鼻子要是不行,那缉毒犬的鼻子就是泥巴糊的!”
关于为何有青苔的问题,咱四个想破脑袋都没想出答案。
虽然谁都没说,但都觉得是黄述鼻子出了问题。
魏教授忽然想到什么:“小李,你说你摔下来的这个坑底下密密麻麻铺了一层人骨,会不会是?”
听到这,我打了个寒颤,吞着唾沫就冲过去翻起白骨。
一个骷髅、两个骷髅……
我的冷汗越滴越大,被我挖出来的骷髅至少能有二三十个,都已经挖了半个人深了,还没见底。
黄述拉住我手,摇摇头:“别挖了,应该是祭祀的……”
祭祀?
我和魏教授对看一眼,汗如雨下。
这洞窟里到底藏了什么样的东西,需要用人来祭祀?
黄述人矮胆肥,嗤笑一声:“还能是啥?你看这凹槽,有啥玩意儿能把脖子伸那么底下?”
老高这回反应倒是快,猛一拍脑袋:“是蛇!”
此话一出,我再看看那黑咕隆咚的甬道,就觉着一阵头皮发炸,那甬道能容纳两个人通过,如果这洞窟真是挖这么大用来祭祀蛇的,那蛇的宽度多半不会比这甬道小上多少。
至少有一个人那么宽的蛇那得有多长。
我们几个想到了一起,对那甬道的忌惮也就深了。
我忽然想起件事,走到那壁画边上定睛一瞅,后面的内容让我毛骨悚然。
第三幅壁画是一头大鹏护着人类,但到第四幅,画风一转,出现了一条盘起整座山山的黑蛇,蛇脑袋边上还插着两只极小的翅膀,昂着头,对着天上的大鹏吐信,应该是蛟。
再之后的几幅壁画描绘了大鹏和人类共同对抗黑蛟的惨烈画面,到最后,大鹏斗得遍体鳞伤,才啄瞎了那黑蛟的双眼,把那黑蛟逼进了一座深山。
“魏老头……”
“我看见了……”
“那咱……”
我们正打算退,忽而从甬道里吹出一阵腥风,魏教授立马就想爬上绳索逃,被我一把拽了下来。
我朝众人比个手势,让他们把头灯关了,别出声。
甬道里传来个声音,慢慢朝我们这边靠近。
就像是在拿沙皮磨着墙,沙沙作响,连甬道都在微微发颤。
“那蛇要是真瞎了,咱还有救。”
我低声说着,抓起被暴雨冲糊烂的泥巴就往身上抹,三个人一看立马跟着学了起来。
这把式姥姥手记里有提到过,魏教授之前也说过,泥巴能盖住人的味道温度,再加上现在这场暴雨,只要不出声,那玩意多半察觉不到咱的存在。
腥味越来越浓,甬道里头闪起两道红光,红得我头皮发麻。
没多久,从甬道里钻出了个大脑袋,那脑袋至少能有两个我这么大,慢悠悠的晃着,不时吐出一根比竹竿还长的蛇信,游了出来。
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蛇,这玩意根本不可能长到这个个头。
世界上最长的亚马逊森蚺,最长也就十五米左右,这玩意脑袋就能有个两三米长,那身体统统拉出来不得有个三十来米?
我想起姥爷在红河上看到的恶龙是大黑蛟,壁画上和大鹏鸟斗得天昏地暗的还是黑蛟,连我们刚刚在山腰上看到的都可能是黑蛟。
怎么老碰着蛇啊蛟啊这类东西!
我郁闷的想着,而那黑蛇脑袋刚一出甬道,立刻在周围扫了起来。
令我奇怪的是,这黑蛟的眼珠子明明完好无损,跟两块红宝石似得,显然不是壁画里那玩意。
我脑袋嗡的一炸,在半山腰上看到的那个黑影又一次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