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烈将珐轧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说了出来,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震惊的,都是懊悔的。
“我……我当时看见珐轧晒着黄鼠狼的皮,还以为黄鼠狼是他放出来的……”
“我经常看到珐轧给我小孩吃糖,担心他下毒还说过不少恶毒的话……”
“我……”
被点名的族人都是一脸怔愣,想到自己以往的行为,他们已经懊悔得无以复加。
“对不起,珐轧!对不起!”
“对不起,珐轧!”
一句句道歉说出口,只可惜,珐轧再也无法听见了……
小狼崽子像是事件的引导者,将凤卿几人引了进去后,在事件完结之后再次出现了。叼着金漆法器,小狼崽子担忧地呜呜了几声。
凤卿抬起泪眸,拼命地咬着牙,将眼中的泪水隐忍下去,悲痛的声音却异常坚定:“珐轧,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地留在这里的!”
珐轧自小就是自己一个人孤独地长大,她怎么舍得将他永远留在这里?他说,他想要和她一起出去;他说,他想要站在她的身边;他说,他要永远做她的朋友啊……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凤卿的视线变得模糊。
凤卿掏出天蚕丝手套带上,将体内的斗气完全调动起来,一次又一次地消耗着精神力和斗气击打着木门,然而木门却仍旧没有丝毫动弹。
从金漆法器被取下来的时候,凤卿的精神力就可以畅通无阻地对所有地方进行探查,而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珐轧的气息……
凤卿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再让她看一眼,一眼就好了……哪怕珐轧已经……她也只是再多看他一眼,就一眼!
“老师!老师!你别这样,你别这样!”阿奇心痛地拉过凤卿的手,看见凤卿的表情时却是更为心痛,凤卿没有流眼泪,就算是泪盈眶却仍旧没有掉下一滴,贝齿死死地咬住红唇,身体都因为这极度的隐忍而不断地颤抖着……
对于他们来说,珐轧是族人,而对于凤卿来说,珐轧是挚友,他们的伤痛是一模一样的呀……
凤卿挣扎着推开阿奇的禁锢,声音冷冷的:“珐轧还在里面,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扔下,他会觉得孤独的,他会害怕的。”
这一句话,把阿奇的心都给说酸了。
“老师……凤卿,珐轧他,他可能永远都出不来了,我们……我们走……”这扇门,打不开;但是凤卿已经接受不了珐轧的离去,如果让她看见更加残忍的画面,他真的怕,怕凤卿会就次崩溃……
“不!阿奇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扔下珐轧?他可是你的族人!我们就在门外,而珐轧母亲就在外面等着他,他怎么可能一直留在里面?”凤卿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奇,声音越来越竭斯底里,“难道对于你来说,珐轧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吗?难道对力人村来说,珐轧就是个不被需要的人吗?为什么你们都看不见他的好呢?他明明,明明是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待他呢?”
极度的悲伤让凤卿完全失控了,仰着脸,凤卿的眼泪掉了下来,心里一阵阵地抽痛着。珐轧做过的事情,珐轧的心情,她全部都知道,只不过,珐轧不愿意说,所以,她就依了他……
不仅是力人村的人欠了他,而且她也欠了他的,好多好多……她承诺过要带他出去,她说过他可以结交到更多的知心朋友,她还说过他可以遇到生命中最爱的那个女孩……重要的承诺还未实现,那么多希望还没有放晴,他就睡下了?再也醒不过来了吗?
“珐轧,你怎么就这样停下了脚步了呢?”
凤卿在门外守了两天两夜,其中想尽办法地打开门,知道力竭而昏迷。狼王在一路上都有记录路程,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在第五天,凤卿醒了过来。
阿奇等人原本还担心凤卿会再次不管不顾地冲向那个房间,谁知凤卿一醒来就要去见安捷。
安捷仍旧是发着呆,坐在岩石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远方,她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无论是肩膀还是下巴都瘦得让人心疼。
凤卿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安捷微微一惊,无神的眼睛看向凤卿,表情有着疑惑。
“对于我来说,珐轧不仅是我的挚友,他还是我的兄弟!既然他没有能力再伺候在您的身边,那么以后我就是您的女儿,您就是我的母亲。”凤卿看着安捷无神的瞳孔缓缓地返回清明,不由再次红了眼眶,再次张口的时候,她的声音不由颤抖:“阿妈,女儿对不起你,无法将珐轧待会来了……”
“孩子,别这么说,有你这样的朋友,是珐轧的幸。这里,珐轧出不去,是命。这不怪你,不怪你啊……”原本以为不会有反应的安捷却突然开口了,不仅口齿清晰,而且头脑清醒。
凤卿早已经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安捷的精神状态,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愧疚……
“可能这就是天神给我的惩罚,疯癫二十年,终于醒了过来,却是用自己儿子的命换来的……”安捷的声音有着头不住的悲凉,纤弱的身影单薄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走。
这句话,是自嘲,更是悲怆。
凤卿鼻头一酸,忽的站了起来将安捷拥入怀里,“不!您别这样说!珐轧不在您的身边,那我就一辈子都守在您的身边!”
“对啊,我可是有了个女儿呢!”在凤卿温暖的怀抱了,安捷感受到了珐轧的温度和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