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最近你也辛苦了,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我教你打毛衣。”凌管家道。
说到打毛衣,许朝暮倒想起来了,那件刚起了头的粉色毛衣还在她的床上躺着呢。
这下子,她倒来了兴致:“好呢,我这就上楼去拿,早点把毛衣打好,正好宝宝出生的时候就可以穿了!”
一想起她的宝宝能穿上她亲手打的毛衣,她顿时就特别开心。
以前啊,她对小孩子没有什么感觉的,就觉得小孩子调皮捣蛋,很难管教。
现在自己有了宝宝,倒万般欢喜。
也不知道小家伙生出来是什么样,她忽然好期待。
如果是个小丫头,肯定粉嫩粉嫩的,如果是个男孩子……会像他爸爸?
她顿住了脚步,这孩子的爸爸……聂承朗为什么一口咬定那晚上就是他呢?
她虽然被灌醉了,但潜意识里她始终记得那男人身上的气息。很清晰,和沈迟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对,视频!她想起来了,如果可以,她能够找人把酒店的视频调出来!
这样一想,她顿时心潮澎湃。
走到房间里拿出毛线,她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可是,她为什么要激动?孩子是沈迟的,她为什么要激动?!不不不,她要冷静,她和他,并不适合。
她拿着毛线,很镇定地走了下来,将一团毛线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凌管家已经去洗了手:“来,朝暮,我继续教你。”
“好!”
凌管家耐心地坐在许朝暮的身边,一针一针地教她。
“朝暮,你真聪明,学的很快。”
“管家你又笑话我,是你教的好。”
“哪有,你从小就聪明,我跟你说,你是唯一一个能把咱家四少给气得七窍生烟的人。要换做别人,早就死了十几次了。”凌管家笑了。
“感谢他的不杀之恩。”许朝暮笑道。
“你不知道,四少这人,从小就特别高冷,谁都不敢接近他。有不怕死的小丫头找他玩,基本上不出一分钟,就哭着回来了。”
“管家,你说他这人是不是很没出息?就知道欺负人家小姑娘。”
“哈哈,所以啊,后来就没小姑娘敢跟四少玩了,当然现在也没有女人敢惹四少的。”
“就他那脾气,我当年幼小的心灵是受到了多大的伤害,我居然还能健康茁壮成长,也是奇迹。”
“四少也被你气得不轻,所以啊,我总说,你们就是一对冤家。”
“冤家路窄。”
“我记得,那个时候,就没有哪个小姑娘被他骂了还会继续找他玩的,也就你敢。”
“我是脸皮厚。”许朝暮真是惭愧。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真是惨不忍睹,他让她“滚运点”,她还是喜欢黏着他。
十岁就树立了远大志向:调戏他,亲他,睡他。
“哪里叫脸皮厚,这叫缘分。你不知道,四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凌管家说到这儿,声音倒低了下去,喉咙一哽。
许朝暮低头打毛衣,听到这儿,双手也一顿。
这五年的事,她没有问过他,但她从他的状态中就可以看出来,他过得并不好。
比如,他以前是从来不会头疼的,但现在,居然会疼得整夜都睡不着。
“你消失的时候,四少把整个苏门答腊岛都翻遍了,甚至,他把最得力的助手肖莫都派去那里找了五年。”凌管家道,“可你就是杳无音信,所有人都明里暗里告诉四少,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四少他不信,后来别人也不敢说了。”
“那段时间,四少没日没夜地抽烟酗酒,很多次都是未央那个纪老板送他回来的。”
“他太想你了,喝醉酒的时候,一直一直都会喊你的名字……可谁也无法应他。”
许朝暮沉默了,静静听着凌管家说话。
“你不知道,偌大的沈家,漆黑的夜晚,他被人扶回来的时候,一遍一遍哑着嗓子喊‘朝暮’‘暮暮’,我都哭了好几次。”
“你别看四少现在这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其实是你回来了,他就把他的那些难过都藏了起来。他不愿意让你也难受。”
“这五年,他真得以为是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你了。”
凌管家边说边叹气,那五年的一切,她是最清楚了。
“就说他头疼这毛病,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回回喝酒喝得头疼或者胃出血才罢休。就在你回来的前段时间,他还在医院里住了几天。”
许朝暮越发沉默,原来,他五年就是这样子过来的。
如果,她真得一辈子没有回来呢?
沈迟,你不是很聪明吗?偏偏在这五年傻到无药可救。
“还好,朝暮你回来了,不然我真得想象不到四少以后的路会怎么走。”凌管家道。
“他真傻。”许朝暮低头,淡淡说道。
手指头上的毛线比阳光还温暖,比春风还柔和。她一遍一遍绕着,心口那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朝暮,你以后一定要留在四少身边好不好,你们一定要在一起啊。”
许朝暮没有回答,只挑起手里的毛线笑着问道:“管家,你说男人戴什么颜色的围巾比较好?”
“黑色、灰色、卡其色、白色都是不错的。”
“管家,那灰色的线还有没有呢?”
“有,有,我这就去拿给你。”
凌管家也是反应慢了半拍,她一拍脑袋,才明白许朝暮的意思。
一分钟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