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肚子看!
不仔细看,看不出她怀孕的迹象。
但只要稍稍仔细一点就能看出来,她的腹部微微隆起。
他的拳头慢慢握紧,握紧……
无论他对她再好,无论她嘴上说着有多想他,但也改变不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聂承朗的事实。
她昨天背着他去见聂承朗了,那也就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而且,等她的孩子生下来,父子之间那种割不断的缘分就会越来越强烈。
到那个时候,她会安安稳稳地呆在他的身边吗?
“许朝暮。”他低沉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脸上已布满阴霾。
咬着唇,她抬着清亮的眸子盯着他看。
他死活就是不肯承认自己错!
行,他不承认就算,强扭的瓜不甜,她不逼他!
“你要是不肯回水榭就算,反正你肚子里这孩子也不是我沈迟的,我没必要心疼你们母子。你既然喜欢外面,你就呆着!有本事,你让聂承朗来接你!”
沈迟脾气也上来了,他将手提袋“哐”的一下往她面前一扔!
动作粗暴而直接,顿时,袋子里的药就散落了一地!
他黑着一张脸,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凌厉而冰寒的目光狠狠剜了她一眼,他握紧拳头,转身往水榭里走。
药盒在她的脚边散开,安安静静躺在她的脚下。
她咬着唇,越咬越深,越咬越疼。
抬着头,漆黑乌亮的眸子看着他颀长的背影。
眼睛倏地就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擦了擦眼睛。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用尽力气,冲着他的背影就喊了一声。
“沈迟,有本事你不要再见我!”
沈迟站住了脚步,高大挺拔的身影被光线拉长,听到她的声音,他脊背线条一冷。
慢慢的,他的拳头握得更紧。
“我最讨厌威胁我的人。”
冰冷的声线传来,传到许朝暮的耳中,她下意识地咬紧了双唇。
这男人的身影湮没在夜色中,说完这句话,他真得头也不回就往水榭走。
许朝暮咬牙切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泪儿在眼眶中打转,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狠狠警告自己:“出息点!”
五年后回c市见到他,几乎隔三差五,只要话说多了一点,就能吵起来。
这一次,好些天没有见面,还以为想念会多一点,没想到,还是如此。
他刚刚的话还回旋在她的耳边:反正你肚子里这孩子也不是我沈迟的,我没必要心疼你们母子。你既然喜欢外面,你就呆着。
呵呵,什么会将她的孩子视如己出,像他这样的男人,说这样的话,她本就不该相信。
他是谁?天之骄子沈迟。
他凭什么要一个不属于他的孩子?
他绝决的背影消失在她的眼前,许朝暮的心口竟在隐隐约约疼痛。
晚风吹来,吹起她的长发。
这个点的凌晨,很冷。而她,只穿了一件短袖的长裙子。
她抱紧了双臂,但身体上的冷意到底不如心口上的。
药盒散落在她的脚下,她弯下腰,一只一只拾起,将它们都放在手提袋里。
五年后的沈迟,骨子里一点都没有变。
等到药盒全部放进了手提袋,她才站起身。
她没有哭,她没什么好哭的。
拎着手提袋,微微抱着臂,她开始沿着水榭前面的那条路离开。
风吹在身上,很冷。
手机被沈迟给拿走了,她没有办法给认识的人打电话。她有点担心,聂承朗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发烧很严重,不送往医院,且不吃药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一定不要有事。
许朝暮沿着马路走了好一会儿,越来越冷。之前还没有察觉到,这会儿,她真想有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她抱紧双臂,尽量在大树底下走,可以避着一点风。
天空一片阴沉黑暗,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子,黑压压的,让人脚步也跟着沉重起来。
她拖着长裙子,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
慢慢的,她将手移到了腹部。
摸了摸肚子,她感受着这个小生命的存在。
有他陪着她一路走,她并不孤单。
这段时间的妊娠反应明显少了很多,她还想着过些天再让沈迟陪她去医院的。
夜风吹在她的身上,她尽力去抱紧双臂,她不想着凉。
不,她一定不能着凉。
如果着凉,那肯定会感冒咳嗽,到那时候,她的孩子怎么办……
水榭外的喷泉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真切了。
许朝暮就沿着马路一直走,她走得不快,她也不敢走快。
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但她想,天快亮了吧。天亮了就好了,不会这么冷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想起了很多事。
她记得,小时候,她和沈迟也经常会吵架的。
沈迟态度不好,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他看着不顺眼的,不管她是对是错,一律会对她摆脸色。
就比如有一次,她做了大半天的试卷,实在没有力气了,想放松一下,就去拿了一本故事书看。
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就将她的书给拿了起来!
“我说过多少次,不准看课外书!”他冷声警告她,一脸严肃。
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问。
“我做作业了,做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