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先坐在病床上,周染坐在沙发上,而沈迟站在沈策先的病床前。
顿时,病房里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
门外也没有嘈杂声,仿佛能听到所有人的呼吸。
沈策先和周染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两人都很平静,但两人的眼睛里都是不一样的深沉和幽邃。
表面上的平静,只是为了掩盖内心里的不平静!
反倒是沈迟,他是真得很镇定。
沈迟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病床上的沈策先,上次,他让沈策先交出授权书,沈策先没有肯,这一次,他不会妥协。
这是他父亲能够威胁他的唯一资本,也是他父亲的护身符。
沈迟伸出手,淡漠道:“授权书。”
“没有!”沈策先斩钉截铁,一脸愤怒。
最近,每见到沈迟一次,他心脏都会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他是被他气的!
“阿迟!”周染抬高嗓音,喊了一声,脸色严肃而冷漠,“你出去!你要是再不出去,别怪我报警了!你三番五次对你父亲这样,你还是他儿子吗?!”
沈迟冷笑一声,历历数来:“那你们三番五次骚扰朝暮,逼迫她签离婚协议书,甚至伪造亲子鉴定报告,夜闯别墅,企图强行带走朝暮,打掉她的孩子,这……就是正大光明了?”
“我们的用心,你还不懂吗?”周染道。
“我不需要懂!”
“沈迟。”沈策先开口,“今天,你要授权书没有,要我的命,还有一条,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沈策先闭上了眼睛。
沈迟知道,他父亲岂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父亲,我不介意让您换个地方养老。”沈迟淡淡道,“比如新西兰,比如瑞士,都是风景很好的地方。”
沈迟轻描淡写,但语气里却透着逼迫,威胁。
“这些地方,我都查过,甚至联系过那里的负责人,放心,我一定会给您挑一个很完美的地方,有山有水,不让外界打扰……”
“沈迟,滚出去!出去!”沈策先彻底被他激怒。
沈迟居然这样威胁他,要将他送到国外去!
如果沈迟真得将他送出国外,他这辈子就等于是与世隔绝,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养老了!
“父亲,我说了,您何必在乎一些纸上的东西。现在的沈氏集团,还有您的人吗?”
沈迟双手闲闲地插在西裤口袋里,目光平静而幽邃,他的唇角边勾起一抹微微上扬的弧度。
说到这个,沈策先就异常生气!
沈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换掉了沈氏集团的全部元老,下放的下放,辞退的辞退,集团内部已经没有他沈策先的人了!
“既然如此,父亲,签了授权书,您更加高枕无忧,不是吗?”沈迟语气里都是胁迫,“有我管理集团,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迟,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记者,召开发布会,我现在就告诉所有人,我要将你从总裁位置上清退!咳咳咳……”
沈策先也是被逼急了,他不停地咳嗽,开始到处找手机。
周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皱眉:“策先,你冷静点,集团可禁不起这种折腾!”
清退,这可是大事!
倒是沈迟很淡然:“不好意思,父亲,您的电话是打不出去的。”
“沈迟,你!”沈策先手指着沈迟。
他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沈迟,他早就部署了一切,不给他一点反抗的机会!
“和平相处,没有什么不好。”沈迟道,“授权书上签字后,您依然是沈董。”
沈迟的语气极平淡,但处处带着逼迫。
病房里的气温在骤然下降,散发出阵阵冷意。
沈迟没有给沈策先一点机会,继续冷声道:“五年前,您就想将集团交给三哥沈世寒,只是因为他拿到了那座钻石矿。可您根本不知道,那座钻石矿,是沈世寒从我沈迟手里抢走的。”
“我为了集团付出过很多,可您……似乎看不到。”沈迟冷笑一声。
“阿迟,你少说两句!”周染皱眉喊道,“集团现在是你的,又不是沈世寒的,你没必要这么逼迫你父亲。”
“我说了,我不在乎沈氏集团。即使我现在不是这个集团的总裁,我也能打造一个比沈氏更强的帝国!”沈迟皱眉,掷地有声。
他要的,只是他父亲没有威胁许朝暮的任何资本,他要的,只是拿走他父亲所谓的护身符。
如果不是他父亲胁迫许朝暮在先,他也不会在乎那一纸授权书。
“父亲,期限,一刻钟。”沈迟冷眼看着沈策先,“一刻钟后,我会联系在瑞士的朋友。”
“沈迟,你反了!”沈策先很气愤,“你为了那个女人,你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性。”
“我从不逼迫任何人,只是,不喜欢别人先逼迫我。”沈迟看了沈策先一眼。
“许朝暮呢?!”沈策先很激动,“你让那女人过来!你已经被她迷惑了心智,那个女人有什么吸引你的?我倒要问问,她给你下了什么蛊。”
沈迟不开口了,他径直往病房的窗户走去。
他一言不发,只是用力推开病房的窗户!
外面夜色如水深沉,苍穹如墨汁沾染,这里是vip高级病房,外面很安静。
从窗口看去,楼下是一片草坪,草坪上有亭台楼阁。
虽是初秋,但草坪边缘放了很多盆观赏的秋菊,各种颜色和品种,在路灯的照射下,十分美丽。
这里的风景还算不错,着实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