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易北微微一怔,倾过去的脸就这么定格在那儿,目光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扫过她的脸,将她捂住自己的手松了松,他挑了挑眉,“刚叫我什么?”
“易北!”方池夏借由着他的支撑稳住自己,身体站直,重新叫了他一声。
她的声音,特别的清越,洛易北的名字,不是没被人这么叫过,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怎么听怎么都带了丝和别人不一样的味道。
软软的,婉转又百转千回。
洛易北在她那声称呼下似乎失了失神,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似的,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涣散。
方池夏轻轻地抬起脸庞,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想要趁机离开,然而,这一次,甚至连脚步都没迈开,洛易北却又重新将她抵了回去。
“我说可以走了?”他的话,清冷又一如既往的霸道。
方池夏心里想的是,她走不走,需要他批准吗?
不过,她现在没那精神和他斗。
“易北,我很难受~”身体往他怀里靠了靠,手撑在他的肩头,她的声音迷迷糊糊的。
她的动作特别的柔顺,也没像刚那样抵触,脑袋靠近他怀里后,甚至抬起手臂将他的腰环了住。
今晚的她像是不记得两人之间的所有过节似的,她所有的感官一直在被自己的身体牵制。
脑袋重,身体热,双腿软,洛易北没对她做什么的时候,她对他甚至还有些亲密。
洛易北如果折腾她,她哪儿难受了,她也只是条件反射性地动怒。
她的记忆,好像全是关于今晚的,没有两人之间的那四年,没有当初婚礼上发生的所有事,没有洛易北那种犀利得像是要一刀刀将她心脏劈开的眼神,第二个孩子的事情没有发生,也没有那么多绝望和悲伤……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对他的喜和怒,全凭着他怎么对她在走。
洛易北感受着怀中软软的她,身体很僵硬。
视线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下移,他不动声色盯着这个样子的她看了看,眼中闪过一抹悲凉,双眸轻阖了阖。
方池夏的脑袋还贴着他的胸膛在蹭,边蹭边在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热~”
洛易北没理她,冷冷地盯着她看了看,语调依旧凉薄,“知道我恨你什么吗?”
“我要回床上去!回床上!”方池夏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把自己衣服的肩带扯开,胸前大片雪白雪白的肌肤露出来她似乎也没注意到,她将他推开,似乎是想跌跌撞撞地自己往外走。
只是,腿还没迈开,双腿一时没站稳,又噗通一声栽倒进了浴缸里。
她这一摔是真摔得不浅,浴缸那么硬,碰撞上去,她痛得眉头都拧了拧。
洛易北视线顺着她的身体缓缓下移,在她面前蹲下身,他并没有立即扶她起来。
目光一寸一寸地从她脸上扫过,他的声音像是冰冷的湖水似的,冷漠中,似乎还透着浓浓的心痛。
“你知道这四年来,我有多煎熬吗?”
方池夏怔怔地看着他,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