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印入瞳仁的是熟悉的白色波纹天花板,再是洁白的窗帘纱布,重叠着水蓝色遮阳窗帘,将窗外的阳光隔绝一地,在琉璃色的地砖上投出星粒状的斑驳残影。
沫影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中午二十点多了,上课早就迟到了,她也没打算去学校,反正浠韵会帮她请假。
起身拖沓着棉鞋进了浴室刷牙洗脸,看了一眼镜子里长发及腰的自己,随手拿了的发夹将额头前的刘海全部撩起往后梳好,用发夹夹住,露出光滑的额头,拿了化妆化了淡妆,走出浴室,回到卧室换了衣服,沫影给浠韵发信息告诉她自己可能这两天不会回别墅,看到谚泽打给她的未接电话,回了谚泽一个电话,聊了半个小时。
打理好一切,沫影去了车库开了自己的保时捷出了别墅,在广场附近找了家干净的小店吃了午饭,沿途买了一束康乃馨,往郊外去了。
两个小时后,一辆银白色保时捷停在一座奢华宽广的山庄门口。
山庄豪华如宫廷,门口站了两排高大矫健的黑色西装保镖,个个表情庄严萧肃,从警惕的站姿和那嗜血的眼神看得出,不是普通的保镖打手,而是“幽司冥”组织的成员,个个都是经过九死一生的魔鬼训练挑出来的,平时除了出任务,其他时间一部分成员就在组织里,一部分留守山庄,保护得密不透风。
站在门口的两排黑衣保镖立刻上前检查,沫影摇下车窗,淡然看着他们,保镖检查后,没有任何问题,立即退后两步,挥手示意他们开启大门,弯下腰,一脸严肃恭敬的说道:“欢迎大小姐回来,请进。”
沫影开着车穿过三层厚重的大铁门,把车停到门口,抱着花下车,保镖立刻接过车钥匙把车开到地下车库。
沫影站在山庄内院,望着那栋经过时间沉淀神圣庄严的城堡式庭院。
寒站在沫影身后,保持三步距离,沉声道:“大小姐,一切祭都准备好了,需要通知殿下过来吗?”
沫影望着庭院,神情悠远深邃,似乎还沉醉在回忆里,半响才开口道:“不用了,和往年一样就好,我没事提前过来看看而已。”
寒欲言又止的看着沫影,沫影没注意到,寒低着头道:“是,那请大小姐先回房休息。”
沫影点点头,抬脚踏进庭院。
进了内院,里面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都知道要避开那些摆饰,知道走几步路就有台阶,熟悉到,似乎还看到昔日妈妈坐在大厅沙发上黯然泪下,一听到她回来的脚步上连忙擦干眼泪,回头对她莞尔一笑,那时候她一直想不懂,柔弱典雅的妈妈笑容那么凄美,为什么爸爸舍得让她伤心难过。
沫影摇摇头失笑,想那么多干嘛,都十年了,一切过往真相都不在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珍惜身边的人。
沫影上了三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床头那只破旧的布熊,沫影拎起来,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丢开,踌躇一下,有些气妥的捡起来放床上摆好。
这只历史悠久的布熊娃娃好歹也是她五岁生日,羽漓在她央求下带着她和苏琅去逛街买的,那只熊见过苏琅,是她童年为数不多的回忆,所以沫影最终还是不舍的丢弃,又不想看到它,只好把它丢在山庄。
转眼望着桌子上依旧如新的照片,相框已经有些掉漆了,但一直留着不曾换过,照片里的一家三口也是生日那天拍的,唯一的一张,沫影冰凉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相框,抚摸着照片里的苏琅,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有些生锈的钥匙,起身离开房间,走到三楼尽头,到最后一间房间,沫影拿出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门进去。
踏进房间,沫影走得极慢极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破坏了房间的静谧,放眼望去,印入瞳孔的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都那么熟悉而怀念。
沫影没有停留太久时间,经过大床,拐进连在一起的小房间,里面摆着一架盖了防尘布的钢琴,是苏琅开辟出来放她心爱的乐器。
沫影站在钢琴前面,掀开防尘布,手指抚摸着黑白键子,久久不语,这架钢琴是苏琅生前最爱的,是她少女时代参赛得奖,苏祈花高价让人用最好的材料打造送给她的,也是她的遗物。
可惜自从苏琅离去,沫影就盖上防尘布,不曾碰过,每次都是看了就看看,摸一下就走了。
十年了,真快,一眨眼苏琅沉睡十年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也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爱娇可爱的小女孩了,不再需要躲在月的羽翼下了,顾涵也嫁给羽漓了,还生下一个女儿,羽陌浔也成了羽漓唯一的儿子,羽氏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了。
当年轰动一时的笑话如今尘埃落定了,成了所有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曾经嘲笑顾涵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贵妇,如今都眼红顾涵十年如一日的恩宠。
唯独苏琅,苏琅这个无辜的人,在最美的年华凋零了,化为尘埃,被所有人遗憾了。
想起这些,沫影就忍不住难过,安静已久的情绪有些波动,深呼吸几下,沫影垂下眼眸看着钢琴,轻轻闭上眼睛,想象苏琅还在,坐在这里教她弹钢琴谱曲。
寒一直蹲在树上看着沫影,看着她掀开布,想起昨晚沫影动了钢琴,或许,沉睡了十年的钢琴在今天可以苏醒了,发出悦耳的声音,激动之余还不忘拿出录音笔准备录音,晚上可以送给月殿下欣赏。
可惜等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