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子休……”高镊伸手握着他手上没有没入胸膛的剑,鲜血割破他手掌的肌肤沿着剑尖流下来,“苻子休……”
高镊望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的欣慰,还有一丝丝的不舍,仿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排解他的痛苦和心思那般的悲哀。
“你好……好……”
苻子休张开唇,他见到高镊张唇说的最后两个字,无声的,伴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他说,你好好保重!
他仓皇松开手。
陈义钊哈哈大笑起来,“王爷,贼子已经伏诛,您立了大功!刘副将,咱们走!”
苻子休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了一眼,他记住了那个刚刚在身后用力推了他一把的刘副将,他记住了!
“高镊……”
他转身将地上还热着的尸体抱起来,一张脸木然的没有一丝表情,“我送你去和妻儿团聚!”
他转过身,万丈悬崖仿若一步踏成了小竹林,他把高镊的妻儿全都葬在了这里,如今连同高镊。
他倒了两杯酒,一杯敬高镊,一杯自己喝,他伸手举杯,刚欲一饮而尽,另外那杯酒突然被人接了过去。
“王爷,这是什么酒?好喝吗?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偷酒喝?”
苻子休心中一惊,定睛望去,忽然惊讶的叫了出来,“柳千言,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王爷才不该在这儿,王爷应该下去陪自己的兄弟!”
柳千言伸手一推,苻在休发现自己的身体再次变的轻飘飘起来,不受控制的朝着新坟里面飘去。
苻子休大惊,忙叫道:“柳千言!!”
他惊出一声冷汗,被这一声大喝惊醒,从梦境中回过了神来。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苻子休擦掉额上的汗珠,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做了一夜的噩梦,他转头看向一边的柳千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动静大了些,柳千言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他俯身去看,就见那扑闪着的翅膀张了两下,露出了一双朦胧的眸子,大大的眸子带着刚刚苏醒的慵懒和娇憨。
他想起高镊满门的血债,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愧疚,他怎么能够因为一时的心软就放任柳千言这样的威胁存在?
他不会因为任何因素来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坚持到今天的成果。
所以柳千言,绝对留不得!
苻子休为了昨日自己一时的心软而涌起负罪感,他迅速的伸出手,朝着柳千言的脖子袭了过去。
“王爷?”柳千言的眸子这时候才渐渐褪去朦胧,她张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神色阴晴不定的苻子休,“你怎么在这儿?”
她盯着苻子休伸过来的手臂,张唇咬了一口,刚要问什么,发现自己的后脑勺一阵钻心的疼,痛苦的眯了眯眸子,“我的脑袋……怎么这么疼?”
苻子休觉察到了她神色间的一丝异样,双眸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你自己撞伤的!”
“我自己撞伤的?”柳千言惊讶的伸手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哂笑了两声,“不可能!”
她跳着从床上爬起来,见苻子休的目光一直探究的紧紧追随着自己,不解的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王爷看什么?”
苻子休道:“看戏!”
柳千言神情恼怒:“奴婢不是戏子!”
苻子休扬眸,“你还记得自己是奴婢?”
柳千言哼了一声,“王爷昨日才将奴婢差点淹死在汤池,奴婢怎么会不记得,简直是记忆犹新!”
苻子休探究的望着她,“昨天?”
柳千言抬高下巴,对于某人戏弄了自己还不承认,相当的恼怒,反唇相讥,“王爷失忆了?”
苻子休猛然抬头望向她,“今天什么日子?”
柳千言莫名奇妙,“十五!”
苻子休心头一跳,“不对,昨天是十五,今天是十六!”
柳千言眼珠子转了转,“对对对,今天是十六,离当丫鬟结束的日子还有十四天。”
苻子休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离开了房间,柳千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随即自己又纳闷了,她的脑袋怎么会这么疼,是不是苻子休见她不听话,就打破了他的头?
嘶,真可怕!
“笙儿……笙儿……”柳千言张开喉咙喊笙儿进来倒水,意外发现笙儿看她的目光简直可以用热泪盈眶来形容。
“你……你怎么了?”
“侧妃娘娘……呜呜呜……”笙儿抱着柳千言痛哭。
柳千言觉得整个王府好像都不正常了,笙儿一见她就哭,苻子休早上又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房间里面。
“笙儿,我的后脑勺是被谁打了?”柳千言拉着笙儿问。
世界突然安静了,笙儿怔怔的留眼泪,大眼睛静静的看了柳千言几秒,随即哇的一声哭的更加凶猛了,“王爷说……说是娘娘自己不小心……不小心撞到了石头。”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柳千言在心底哼了一声,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撞破了脑袋,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脑袋是怎么受的伤啊?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笙儿,今日是什么日子?”
“十六啊!”
“啊!!!”
柳千言一声大叫,“为什么我记得是十五号?”
笙儿哭的更凶了!
房间里正热闹着,原本离去的苻子休却又忽然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柳千言也见过,王府里的方大夫。
那大夫进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苻子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