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了风,主仆二人从车上下来,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住宿,想必这一晚苻子休一定发现他们两人不见了,全城会戒严。
但,柳千言也想不到该怎么办,她不想连累沈御医,自然不会去他府上叨扰,明明知道晚上会有官兵查每一个客栈,更是不敢去那儿。
两个人在街上徘徊着,忽然听到马车轮子倾轧的声音急促的传了过来,柳千言以为是苻子休派的人追来了,慌忙拉着笙儿想躲,抬眸却见到了去而复返的沈御医。
“沈御医,你怎么回来了?”笙儿吃惊的问。
“上车吧。”沈御医笑道:“我们今晚就出城,恐怕再过一会儿,城中各个出口就会关闭,你们一届女流之辈,怎么混出城去?有再重要的事情都姑且放一放吧。”
“可是……”柳千言望着沈御医一脸焦急,真心为自己考虑的样子,喃喃道:“沈御医不若跟我们一起走吧。”
柳千言说完吃了一惊,但沈御医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更加的吃惊,“好啊!”
柳千言惊讶的望向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沈御医摸着胡子道:“我仔细想了想,我年纪大了还从未天南地北的游玩过,这次帮了你们,以王爷的精明想必很快就会查到我这里来,不若跟着你们一起,彼此有个伴,你们看怎么样?”
笙儿欢喜道:“好啊,这样我们路上生了病,还有御医给我们看病。”
柳千言:“……”
笙儿这话说的!
“怎么样?还要考虑吗?”沈御医笑着望向柳千言,见她深思之后点了点头,满意的笑了,“好了,咱们快走吧,城门已经关闭,我们只能连夜走水路。”
柳千言点了点头,“好!”
她也不敢耽误,带着笙儿上了车,马车急急忙忙的往码头跑了过去。
有了沈御医在,柳千言的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要逃出王府是她想了好久的事情,但是出府之后需要应付的,却让她手足无措,刚才若不是沈御医回来,她们连今天晚上该怎么度过都不知道。
主仆二人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跟着沈御医到了码头,有一艘货船刚刚准备启航,沈御医给了点儿钱,顺利的让船家允许三个人上了船。
这一夜,柳千言睡的极不踏实,她有点晕船,脑子里又在想着苻子休发现她不见之后的反应,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自己!
现在已经离她们离开王府快要两个时辰了,苻子休一直静静的站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宾客散尽,王府里面几乎乱了套,岑煜匆匆的进门,见到王爷一言不发的站在窗边,月光将他如同神邸一般的侧脸照出了一丝阴森寒意,踟蹰了一会儿才道:“属下去了城门口,城门守将说城门关闭以后没有人再出过城。”
苻子休没有表情的点了点头,目光恨不得将拿在手中的那封信生生烧出一个洞来。
柳千言留了一封休书!!
没错,就是休书!!
顺便还有一封威胁他不许伤害柳府和笙儿的信,不然的话,她就把他的秘密告诉别人。
果然还是被威胁了!
苻子休暗暗的想,早知道当初就该狠狠心杀了她一了百了!
如今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码头呢?”苻子休问,“码头可有查过。”
岑煜道:“去了,人还没回来。”
两个人正说话间,突然有人匆忙闯了进来,刚打算行礼,便被苻子休抬手打断了,“说!”
“回王爷的话,属下去码头查探过,有辆货船一个时辰前刚刚离开。”
“人呢?”
“时间太晚,没有人看到侧妃娘娘到底有没有上那一艘船。”
“再去查!派两队人马,一队沿着水路找,一队沿着陆路找,只许暗访,不许明查,不许惊动百姓。”苻子休冷声道。
等到那人领命下去了,苻子休才回过神将手里的东西撕碎了,扔进了水盆,黑色墨汁迅速在水里蔓延,苻子休的眸光简直如同风暴中心一般。
岑煜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他的一颗心也是悄悄的跳动着,这次王爷气的不清,若是娘娘被抓回来,只怕……
他想都不敢想!
可是,娘娘的胆子真的实在太大了,岑煜可以打包票,长到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见过谁这么大的胆子。
“去把顾迁和叫回来。”苻子休突然开了口,岑煜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这一次答的特别响亮,“是!”
他心中一阵狂喜,往外走的步子被自己死命的压着,不然肯定会飘起来。
关键时刻才知道迁和的好了吧,毕竟用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是迁和用着得心应手一些。
自己也着实快要被侧妃娘娘给弄疯了!
苻子休在房间里面等了一阵子,柳千言逃出府的这件事情他将消息给拦住了,好在柳千言之前就一直被他禁足,这一次不见,才可以瞒的这么顺利。
他叫人将守在门口的侍卫叫来询问,那侍卫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听王爷问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还以为府中有东西被盗,连忙努力回想了一阵子。
“回王爷的话,属下觉得沈御医有点可疑。”那侍卫说完,又觉得不太像,沈御医偷王府的东西做什么?
苻子休沉声问,“哪里可疑?”
侍卫道:“他出府的时候一行三个人,属下觉得有点不对,沈御医来的时候好像是只有一个人的。”
那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