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呜呜哭着,委曲到了极点,仿佛挨打的人是他一样。看得郭嘉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刘德然双手抱头,圈着身子,虽然时不时发出惨叫,但是在乱脚圈踢之下,嘴里还不饶人,“你们这帮乡巴佬等着,老子一会儿就去教育长刘表那里告你们去,让学校开除你们,再不行老子到颍川市长刘焉那里上访,让保安局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众人听了脚下不知不觉缓了下来。他们毕竟还是学生,而且多数是从农村出来,如果真像刘德然说的那样,颍川大学教育长刘表、颍川市长刘焉都与其有关系的话,还真就不太好办。
刘备看见众人不踢了,一声长嚎,动若狡兔,嗖地一下扑到刘德然身上,带着哭腔大声喊道:“你们要打就打我吧,不要再打然哥了!然哥是我们涿县一脉皇族中最优秀的人才……”
“人才啊!”郭嘉不由地夸赞道,当然他夸的是刘备,“有枭雄之姿!”像刘备这种见风使舵、能屈能伸的表演,恐怕专业演员若从戏里出来回到现实生活中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好。
“大耳贼,还是你够兄弟,这么多年了对我一直都是这么好,一会儿我就把你这学期的学费转到你的卡上!”鼻青脸肿的刘德然被刘备扶起来,他被刘备这种关键时刻仗义出手的“英雄行径”感动得涕泪交流,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揍哭了。
“这些都不重要,咱们先去医务室疗伤!”刘备一手架起刘德然,一起拎起他那破旧的编织袋和两串用皇家秘术编出来的草鞋,蹒跚走出宿舍。
刘备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甚至不时地发出抽泣之声,但是削瘦的脸颊能够看得分明,腮帮子上高高隆起的一道道肉棱子,显示着他此刻正在暗暗咬牙。
刘备家穷,家里常受叔父接济,就连自己上学的费用都是叔父资助的。刘德然是刘备的堂兄,也是叔父的掌上宝,可惜自身不争气。可以说刘备从小是在刘德然的欺辱中长大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刘备觉得自己再不能这样了,要独立,要自由。特别是考上颍川大学以来,刘德然还在高三补习,这一年来没有刘德然的阴影,刘备感觉快乐无比。但这快乐也仅仅是短暂的一年,刘德然也考上了,于是他的恶梦又开始了。
今天刘德然刚刚来校报到,便对自己又骂又打又指使,让刘备从心里到身体到面子,没有一个地方舒爽。之前十多年的受欺感觉不明显,现在尝了一年快乐期,再回到这种奴隶般的状态中,他有着极度的不适,甚至是极度的排斥。
“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那样过/生活就得前思后想/想好了你再做……”刘备竟然不由自主地哼起了这样一首非常老旧的歌谣来。
见识了张飞一伙圈踢刘德然后,刘备觉得皇族这个东西也不是万能的,该挨揍还得挨揍,最重要的是自己要有实力。于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个乱世之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归根到底还是两个字,要自由!
……
在学府宾馆的旁边有一家杜康酒楼。小楼只有两层,虽说酒菜实惠,但平时光顾这里的多是家庭富裕的学生。可今天是颍川大学开学第一天,这里就比较热闹了,学生们兜里还有钱,一个假期没见面的相好、故交聚在一起,少不了来这里喝两杯。
在一楼靠窗的一个方桌旁,此刻张飞、蔡瑁、潘凤、管亥、郭嘉五人吃得正欢。蔡瑁自告奋勇请客,说要庆祝一下痛揙装逼皇族。
“爽,太爽了,长这么大第一次狂削皇族,真他妈爽,来,干!干!”蔡瑁说着举起酒杯,众人一饮而尽。
“咳!咳!咳!”郭嘉一口酒下肚,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忿忿地说道,“律法写得清清楚楚,人人生而平等,可是现在又有何平等可言?很多规章制度本身就是违法的!想必将来校园里也会有不少皇族、贵族欺压寒门学子吧,咱们寒门学子应该联合起来,抱成一个团!”
郭嘉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却易激动,往往能说出与其弱不禁风的身体不相衬的豪言壮语来,标准愤青。
“对!只要我们一条心,谁还敢欺侮咱们?”
“是啊,不管他爸是谁都不好使!”
管亥、潘凤纷纷附合,一时引得旁边几桌食客不住往这里看。
“翼德兄,你看这杜康酒如何,比你们那里的涿河二锅头怎么样?”蔡瑁突然岔开话题转向张飞说道。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杜康酒名气是比较大,价格也比较高,但是入口太绵,不如我们那里的涿河二锅头那样烈!”张飞淡淡地说道,“我还是喜欢比较硬的、烈的性子。”
说着话,与蔡瑁伸过来酒杯碰了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德珪兄以为兄弟的提议不好吗?”郭嘉盯着蔡瑁淡淡地说道。
“好!奉孝的提议很好,但是我没法附议!”蔡瑁似乎有些苦恼,这是他头一回感觉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家世,对他融入社会似乎有些障碍。
“为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猜不透就里。张飞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也没有明说。
“其实……其实我的身份有点尴尬!”蔡瑁又灌了口酒说道,“我们家的成份说得官方一点叫作官僚资本家,说得大众一点叫土豪,既没有皇族、贵族的骄傲,甚至还常常被朝廷打压,又不属于寒士,还经常被老百姓骂。所以你们要团结寒士的话,我还是不要加入了,以免里外不是人!”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