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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平阴县令,我看你也不要再当了,但你可以举荐一人出来暂时顶替你。也就是说,在朝廷未有新的任命下达之前,这个人将暂时行使你的权利,替你教化吏民。不知对我这个安排,邹先生你还满意吗?”
陈诺不动声色的将话说完,又不动声色的将眼睛扫向眼前这个年纪明显比他大上一轮的老先生邹靓的脸上。
邹靓身为一县之令,在长官‘渤海太守’陈诺来的时候没有出城相迎也就罢了,却胆敢设下陷阱,欲陷陈诺于死地,实在是岂有此理!虽二人道不同,但他今已沦为阶下囚,对于陈诺的安排,自然只能是听之任之了。况且,陈诺也已有言在先,可不杀他,将他纳入幕僚,又让他推荐‘县令’人选,对于他,不可谓不仁至义尽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邹靓先是称了一声谢,但随即说道:“将军待我以德报怨,鄙人就算冥顽之辈,对于将军的命令亦该言无不从。但将军好像忘了,鄙人是受董贼胁迫不得已才在此地任官。鄙人今天若是答应了将军的应邀,是陷妻子儿女于不顾,就算苟延,与猪狗何异?!我看将军还不如杀了鄙人干脆一些!”
邹靓说着,头颅高昂。脾气倒是不小。
“不识好歹的东西,是欺将军之刃不利乎!”
陈诺旁边潘璋、朱灵等一个个是脸显怒色,拔刀挺枪就要为陈诺出气。
陈诺将手一挥,制止了他人的妄举,当即是哈哈一笑,说道:“邹先生言重了!若我没有二手准备,何敢陷先生于不仁?先生放心,先生妻子儿女我可带为营救,绝不少他们一根头发!再说,先生到我身边为官,我自然不会蠢到将此事宣扬出去。邹先生入我幕僚后,我即向天下宣言先生是我所俘虏,想他人自无怀疑道理,别人也一时断然不会轻易害到先生的家人,如何?”
邹靓身子一动,陈诺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只是鄙人何德何能,有劳将军如此抬爱?!”
在决定留下邹靓之前,他们之间所能接触的只不过是一场短暂的较量,陈诺除了从这场较量里知道邹靓有一点胆色外,则是贪污的本事了。要说‘抬爱’,自然算不上,只能说他有一位好大哥,他叫邹靖。且这邹靖扫灭黄巾时略有薄名,现在还在太傅刘虞处听差。这本来也不算什么,但要命的是刘虞所在正是幽州,乃公孙瓒的地盘。如今虽然是袁绍与公孙瓒打得不可开交,但虎视在侧的刘虞也不是好惹的,亦能起到举足轻重的重用。想刘虞身边有一个邹靖,而他手上却有一个邹靖的老弟邹靓,二者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若能有一根线,将这两颗‘珍珠’串连在一起,那么到时又将会起到什么作用呢?
作用目前尚不可知,但可以预知,留下他,绝对只有好处。所以,不管他是有才无德也好,还是如典韦所骂的‘庸狗’之辈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邹靖老弟,这就足够了!
当然,像是如今乱世,许多人为了自保,甚至连亲人也是可以出卖的。想大耳贼刘备那可是出了名的为了大业连妻儿也不顾的,而如今日之邹靓,他虽然贪污而薄德,但好在能有一颗顾全家人之心,也算得是‘仁’了。对于这一点,陈诺很是满意。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邹靓其人到底能不能真正为他所用,起到‘幕僚’的作用,他倒是大可不必在乎,只要将他在回河北前紧抓在自己手里也就行了。至于为什么由他来推荐县令人选,看似是陈诺给他的特殊优渥,实则不过是偷换一个概念罢了。
陈诺手上虽然夺得了平阴县令的大印,以他‘遥领渤海太守’的身份,在此乱世,任命一个县令似乎也无不可,但陈诺到底不敢轻易妄为。毕竟这上面有一个监军沮授,还有一个州牧袁绍,在他羽翼未能丰满前,他可不想轻易触及这二者的眉头,随便一个罪名也有得他受的。但是,既然他入了宛洛,且拿下一县,若不能过过瘾,安排一些心腹为己所用,以为将来大业扫平道路,似乎又说不过去。
也正是因为有此考虑,他才大方的让邹靓替他推荐可用之人。这样一来,让邹靓感激于他;二来,他推荐的毕竟是他熟悉的,也必可镇得住他走后的局面。有此两点,还怕将来的这位县令大人能不对他感恩戴德?就算不能听命于他,亦不会起到阻挠的作用。由此,陈诺的这个安排,可以说得是‘不是他任命亦是他任命了’,这亲自任命与委托任命,此二者之间不过是概念偷换罢了。
邹靓受到陈诺如此的优待,且陈诺已向他保证定会在董卓反应过来之前将其家人接出来,他感激之余,当然没有二话了。只是,让他推荐县令人选,一时没有明白过来陈诺的意思,倒是连称不敢,若不是陈诺再三言之,他还以为陈诺是在跟他开玩笑。但听陈诺说得诚恳,似乎他今日不举荐一人,他陈诺就不放过他了。
对于陈诺对他的信任,邹靓很是感激涕零,为了不让他失望,也只好认真考虑起来。他最为倚重的三位掾属,此刻都站在他身后,邹靓也只好先从这三人开始,一一为陈诺点评他们的优劣之势。这三个都从邹靓在衙内半年有余,且其中两人还是上任县令过来的,至于那个胖子掾属,却是从小吏开始当起,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已历县事四五载了,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