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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铺张开的河南地舆图上不难看出,洛阳此去向东过阳渠水,即为偃师,偃师而东,不过百里即是巩县,巩县东北向就是成皋。
“好!来的好快!”
陈诺一击帅案,仔细再看了地舆图两眼。昨晚,他接到消息时,这伙贼人尚在荥阳附近,没想到转瞬之间,已经过了成皋,就要向巩县开来。他目视‘荥阳’,荥阳的东向,即是陈留、颍川诸地了。他指肚轻轻在上面划出隐形的线路,由‘荥阳’平行而经‘成皋’。不难看出,就在成皋与巩县之间,尚有旋门关,伊水等阻隔,但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若涉‘伊水’而来,他们用不了多久,也就可达‘巩县’了。
“巩县,巩县!”
陈诺在‘巩县’上面停留片刻,即向西回扫,定格在‘偃师’之上。
在此之前,他已经请教过本地向导,将‘偃师’一带的地形了解得清清楚楚了。听说这偃师的南面即是嵩高山(即嵩山),为嵩高山之屏障,而北面则是茫茫的北芒山,北芒山再北就是浩浩的河水了。
这偃师两边皆山河缭绕,沟壑纵横,山势陡峭,中部低矮,为平原地带。这种地形有如双峰插翅,虎盘其中,可以说,只要扼守此处,则将隔绝洛阳内外,为洛阳之屏障。这一战,看来也只能是在这里进行了。
陈诺反复计较着,时而蹙眉,时而轻叹,典韦在旁,一时却也不好轻易开口说话。听到陈诺说贼人来的好快,方才大着胆子插了一句话:“主公,贼人来得这么快,想必他们是怕主公你的人马会与阳城周昂大人的人马会合,是以想赶在我们之前将我们的路拦住呢。”
“唔!”
陈诺看了典韦一眼,说道:“典君你分析得不错,继续说下去。”
典韦一听糊涂了,想来主公是知道这一点的,可他为什么看起来不着急呢?
“主公,如果按照贼人这个速度,不等我们过偃师,只怕我等就要与贼人遭遇于巩县了!”
“哦?”
陈诺转过身来,嘿然一笑:“典君你明白这点就好。”
“……”
典韦以为陈诺还有话要说,没想等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
对于行军路线的安排问题典韦从来是不敢干预的,也从不指手画脚。可今天不一样,既然确定贼人就要堵在半道了,自然不能眼看着局面恶化下去。典韦没等到陈诺开口,方才又急着补充一句:“可是!既然时间紧迫,主公你为什么不加紧赶路,却将人马留在洛阳不走了呢?”
“嗯?谁说我不走了?”
典韦今天的话真多,但陈诺也心知这是他的忠心,故而并没有怪他,只道:“你看,我这不是在考虑落脚地吗?”
典韦想的简单:“这还有什么考虑的,当然是撒开脚丫子能跑多少算多少,等到遇上了贼人,实在脱不开身了,咱们再战也不迟啊?”
“啪!”
陈诺一拍帅案,他思考的时候最怕别人打断思路了。听典韦话说得如此简单,真是恨铁不成钢啊!想他这些日子以来有意安排他接触营内大小事务,不将他单单当做‘亲卫长’来看待,就是有意要提高他‘智商’,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他居然说出如此没有考虑的话,能不令陈诺对他失望?
陈诺目视着他,咆哮道:“典君!你想想,贼人能够在**之间从荥阳赶到成皋,你以为他们是撒着脚丫子就能跑出来的吗,那还不是因为清一色的骑兵在前!想我军不过三百骑兵,其余步兵,难道你想要我让这些步兵去跟骑兵赛跑吗?没脑子!”
“可是……可是主公你也看到,这洛阳残破,根本无法据守,如何能展开大战?”
典韦脖子一僵,居然顶了起来。
啊哟,我的这暴脾气呀!
陈诺双目一起,从地舆图上挪开,跳将起来,啪的一只脚伸出,狠狠的踹在他一只大腿上。典韦身躯粗壮,两只腿就像是两只粗柱子,被陈诺一脚踹上去,肥肉抖开,根本无法撼动。陈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从来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想不到这火一发,却是撒在了典韦身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
陈诺指着他:“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韦,韦还能说吗?”
典韦无辜的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陈诺了。
“闭口吧!”
陈诺一声下去,只见典韦乖乖的轻哦一声,伸手挠了挠头。白色的头巾被他这只脏兮兮的爪子一挠,顿时变了颜色,成了猫爪。陈诺看到他那萌样儿,终于是败给了他,不由扑哧一笑。
他摇了摇头,手伸过来,拍了拍他大腿上的脚印,手伸到他肩膀上,低声跟他解释起来:“典君,贼人千里来袭,必是疲惫之躯,在这种情况下,我等只用以逸待劳即可,何用与他半路相遇?兵法所谓‘千里奔袭,必撅上.将军’是也!所以,我才会安排大家养足了精神,不急着上路。当然,你话里的意思也对,我军既然不上路,自然是要找到一个好的地方,以截击贼人。如你所说,这洛阳已然残破,无险可守,非是理想之地。我呢,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方才思索着可战之处,希望能借此一战打出威风,不让贼人小觑,典君你可明白?”
典韦待陈诺以‘主公’,便是尊卑有别,从不敢越矩。只他哪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