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郎浑浑噩噩的出去了,很快就进来抱着个盒子。低尤肠亡。
“打开。”
张三郎递过来一张纸,张冕接过纸,虚弱的道,“这是和王大人签订的合约,上面的确说了一个月后偿还,但是后面补了一句,若是张家遇到天灾人祸继续用钱,可以提前收回。”
王朗也想起这来,他神色一凝,张冕继续缓缓道,“当初王大人也是答应了的。”
王朗神色阴晴不定,“你们这些奸商!”
张冕此时的心情好了一些,现在对他来说,王朗的话类似于夸赞了。证明王朗也是承认这一条款的。对付严守律法之人,就该用这样的法子。
王朗沉默片刻,道:“本官现在无力偿还,也无产业可以抵债,按照律法,当入狱监禁直到还清为止。”
张冕心生不妙,见王朗冷笑,清俊的五官越发棱角分明恍如刀锋一般,冷峻傲然,“本官自会主动入狱,直到下月还上张家的欠款。”
张冕一愣,他算到王朗为人耿直,想不到耿直到这个地步。
要是张冕也入狱,那谁来走动打点,张家还不得被人吞了,他看看似笑非笑的房傲南,心神一摇,有些恍惚。
“王大人不必如此,我不是非得逼迫你。要不是张家为难,这点钱,其实王大人你还可以……不……还。”张冕说完,眼波微动。
哪知道,王朗闻言更是愤怒,“不还?你这是想对本官行贿?你当本官是什么人!”商人什么的果真是太讨厌了!他对张冕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
张冕一愣,房傲南哈哈大笑,笑完了,捂着肚子还直不起来,“王大人,我算是服了你了!”
王朗发怒,张冕的心沉了下来,王朗此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着实让人讨厌,明明帮他斡旋几天,让他想想别的法子,至少铺子折算的价格也能高一些,双方皆有好处。
一个入狱,借印子钱的官,传出去名声也糟透了,对他日后的为官之路就是极大的污点。
“多说无益!张家有产业可以抵债,即可折算变卖偿还。折算期间由本官监督办理,张府主要责任人不得离开上庸。”
房傲南赶紧插话道,“可王大人现在张家想你催债,你无力偿还,就要入狱了,怎么督办?”
王朗看了看房傲南,“本官就在这里督办。出了张家就去监牢!房傲南,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打的算盘!”
房傲南笑笑并未接话,他现在用的就是阳谋,摆明了来趁人之危的。
王朗随后又冲张冕道,“张家卖出的票券总额可有账可查?还有,点算张家的一应产业,找买主。”
张冕看向房傲南,房傲南道,“张冕,我就为难点接手你张家的产业,外面那些买了张家票券的百姓,也一并由我负责。账房我都带来了,也省的你麻烦。”
张冕摇摇晃晃几下,晕倒在地。
他晕了事情就更好办了,本来救不是多难办的事情,票券还有多少没有兑换,有数据可查,铺子的价格也是摆在那里的,算到半夜,总算是点算清楚了。
张冕悠悠的醒来,看着面前的账册,眼前一花,差点再次倒过去,不过此时他撑住了。
张家是房陵首富,虽然被几批人,几次剥走了不少,手中没有现钱,就连珍宝古玩这些也被张家送出去打点主子身边的人了。
因为张勤在播州惹的麻烦,得罪播州候,按播州候的要求,偿还了在房陵上河县的最大的酒坊以作赔偿。
又因为让主子愤怒,主动敬献了一大笔钱上去,还没有让主人消气……
张冕悲哀的想,那高高在上的主人,岂能记得住小小房陵的商户张家?现在张家得罪杨勋,主子将所有的错处都推给张家了,其余人也跟着逢高踩低,事到临头,连个帮手都找不到,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现在被房傲南一盘剥……
张冕面如死灰。
房傲南咂咂嘴,这一清算,发现张家还真是有钱,靠变卖产业也能够还债了,而且还能留下一些,当初张冕设定票券总额的时候,虽然没有想到会到变卖产业的地步,但是商人的本性,他还是留了后手。
除了保全张家的这个老宅,居然还能保住在上河县的一个农庄和一个酒庄,这是专门种植酿酒用的粮食的。
房傲南又算了一遍,也没有办法将这点东西算到自己这里来。
只能作罢,算了,这点东西他就留给张家,总不能将人逼死,看吧,他其实还是很善良的。
房傲南有备而来,当即接手张家的铺面和田地,当众表示第二天就开放店铺,张家的欠债一应由他偿还,所有票券可以兑换,也可以原价收回。
随后,当众安排人连夜将早就储备好的物资和钱币分发到各个店铺。
房傲南真的有这么多物资吗?
显然没有,他要是能够一口气拿出来,他就是房陵的首富了。
但是房陵百姓要的也就是一个态度,一旦发现有大量的物资,真的能够随时兑换,他们就没有那么急切和惶恐了,再说房傲南的架势和安抚措施做的很到位。
“你们要将物资全部兑换出去,可以,但是有些物资还在运来的路上,要是大家可以等的,下一批送来的物资可以再让利。再说真的逼的我跟张家一样,吃亏的也是你们。”
“房陵潮湿多雨,你们真的要把东西都抱回去等着发霉长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