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东凯吸了一口烟,说:“有的说伍老板是得罪了上层人物,公司被故意整垮的;有的说他做的事违法的生意,被黑吃黑搞倒的;还有的说是他遇到了强有力的商战对手,想吃掉对手,没想到被对手强力反击,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正各种谣言纷纷,对伍老板的经营造成了很坏的社会影响……”
“哦……”我点点头。
“从私人角度来说,伍老板是我的朋友,从集团角度来说,伍老板是我们集团的重要大客户,伍老板现在遇到了困难,我们不能落井下石,我们要力所能及帮伍老板一把才是,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必须的,只是,我们如何能帮到伍老板呢?”
“利用我们的优势啊,发挥我们媒体的作用啊,我看,我们可以在日报重要位置刊发一个伍老板的访谈,访谈内容呢,由伍老板根据自己的情况确定,中心意图就是让社会上知道伍老板这边的经营还是有序的,经济实力还是很强的,垮掉的两家上市公司,对他是没有很大的影响的,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是他对内部经营体制和方式的重大调整……这样,起码可以最大可能减少负面效应,努力树立起伍老板公司的正面形象,起到稳定人心的效果。”
孙东凯这一招还真挺毒的,我不相信这是孙东凯自己想出来的,很可能这是伍德的意思。
我冲孙东凯竖起大拇指:“孙书记,你考虑问题真是周全,你的想法太好了,到底还是孙书记眼光长远,高屋建瓴……”
“哈哈……”孙东凯笑起来,“小易,我想了,这事由你去操作办理。”
“我?我是行政部门的,我又不会写稿子,我怎么办理啊?”
“没说让你办理,我的意思是你带日报记者部的一个记者,亲自去采访伍老板,给他搞一个专访。”
“为什么让我带记者去呢?”
“废话,一来你和伍老板熟悉;二来呢,这事很重要,没有你去,我不放心;三来呢,你是我的心腹干将,让你去,也显出我们对伍老板的诚意和关心。”孙东凯说出了他的理由。
孙东凯的理由似乎很充分,我无法推辞了。
“我已经给日报记者部打了招呼了,那边的记者随时听你召唤,你只要和伍老板联系好,就可以带着记者过去了。”
我点点头:“好,那我待会就和伍老板联系,看他什么时候有空。”
“你去,就等于是代表我,你去,就等于是我的特使。明白不?”孙东凯说。
我成了特使了。
我说:“明白。”
“对了,上午的会议,你有什么想法?”孙东凯突然换了话题。
“没什么想法啊。”
“对于取消现行的公章管理制度,你确实是没有什么想法吗?”
“确实没有。”
“真心话?”
“真心话。”
“那就好,”孙东凯点点头,“其实呢,这个公章管理制度的取消,我没有任何针对你的意思,虽然这个制度是你建立起来的,但现在的集团经营环境和形势发生了变化,我们必要适应不断变化的新情况嘛。这一点你没有想法就行。”
“只是,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公章滥用,毕竟大多数经营单位的法人是你。”我说。
孙东凯笑了:“我就知道你担心这个,没关系,我心里有数的,这些家伙是不敢胡作非为的。我既然敢放权,就有能节制住他们的办法。其实,关于这个公章管理使用制度,我早就反复思考过了,从集团目前的经营形势来看,取消这个制度,是利大于弊的,是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这一点,你既不要有想法,也不要有担心。”
“迹那我就放心了。”我说。
“你能如此想开想通,我也是很欣慰啊。咱们君臣在很多事上总是能很和谐。”孙东凯说。
孙东凯把我和他比作君臣关系,我日了,他够狂妄的。
“小易,作为目前的你来说,正处于春风得意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孙东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我点头:“是。”
“我要提醒你一点:做事要努力,不要做眼高手低之人。”孙东凯又说。
“哦……孙书记这话的意思是——”
“不去努力立足本职工作,却去谈什么高远的理想,策划什么宏伟的成业方案,全是黄梁美梦式的悲剧。见异思迁,一山望着另一山高,全是人生的误区。所以,小易,牢牢记住,千万不要做本末倒置的事情,本职工作是自己立身的根据地,丢掉根据地,你就会变成流浪儿。”孙东凯用意味深长地目光看着我。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关心我,又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警告我什么。
我忙点头:“孙书记的教导我一定牢牢记住。我知道一点,孙书记不管对我说什么,都是发自内心为我好,我是很感激的。”
“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那就好,我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的,你的前途,绝对不会止步于此,只要我在进步,你就不会退步,也不会停滞不前。”孙东凯又开始利诱我。
我心里发出阵阵冷笑,脸上却充满了感激和期待:“孙书记的一番苦心我完全理解完全明白,我一定紧跟孙书记的步伐,孙书记指哪我打哪,绝不含糊,绝不迷糊。”
孙东凯高兴地点点头:“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要带的兵的样子。好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