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晖原本想要恣意江湖,洒脱一生,谁知命运弄人,坐上了那个位置,名不正、言不顺,钟离香若再暗中使坏,褚晖的下场还不及兰闲醉。
最起码,兰闲醉与烈红歌死前陈情,各自谅解了,褚晖和她呢,若死了,各自牵肠挂肚,不甘心啊。
幻花与钟离香各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到了栖花宫,栖花宫中,御医已经候在那里。
钟离香冷哼一声,眼睛斜着,“皇帝对你,真是呵护有加,你,不觉得这福分太重?你可要知道,你这福分,夺了这宫中多少女子的福分啊?”
“母后宽宏大度,画儿自是不如,但是,皇上去别的女子那里,画儿也是从不过问,母后怪罪画儿,画儿不能接受。”幻花这话说得心虚,故而,她也不敢看着钟离香,而是边说边礼让着那位陈姓御医。
诊脉之后,陈御医跪地道喜,“贵妃娘娘有喜了。”
幻花石化了一般,脸上笑容顿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有喜!这喜从何来?
怪不得刚才仙葩没有反应,想必,是在全心想要掌控着她腹内珠胎吧?
也许她的表情太过吓人,那陈御医竟哆嗦了起来,“贵妃娘娘,息怒,也许,也许小臣弄错了,小臣再……”
“怀孕了是好事啊,你这是什么意思?”钟离香皱着眉,瞪着眼,站在幻花面前,手伸过来,用力托起了幻花的下巴,“为皇上生养子嗣,不是你作为妾室的职责吗?怎么,看你的表情,你不愿意?”
幻花回过神来,缓缓呼出一口气,头一歪避开了钟离香的讯问,起身,“画儿只是太过惊讶了,御医说过画儿体寒,生静天时又损耗太过,不易有孕,没想到却这么快又有了。”
“陈御医请起。”幻花抬了一下手,示意御医别再跪着了。
陈御医起身,手抹额头,擦去冷汗,“娘娘说的是,娘娘体内寒重,需要调养,不然不利于皇嗣,小臣为贵妃娘娘开剂药方,娘娘照此服用,定可改善的。”
“有劳。”幻花说道。
陈御医这药方子写得甚是艰苦,写完后,药方被钟离香一耸拿过,看了几眼,然后递在了幻花手里。
钟离香未必高兴幻花再诞下皇嗣,褚晖移情别恋才符合她心意。若不是因为她夹在中间,钟离香未必十分坚决地想要废掉褚晖,她若再诞下皇嗣,在皇族中地位会更高,这不是钟离香乐于见到的。
幻花忍不住想这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仙葩在她体内,定会生女,这女儿生下,仙葩又会寄生在她体内,也许一生下,她的神识就被仙葩掌控,那还是她的女儿吗?她只是一个装着仙葩的载体。
这也罢了,还有人在周围虎视眈眈,根本就不想要她顺利出生,却又要拿她说事,真是可恶。
这种命运,弄月公主经历过,曾狠心杀女,如今,又要用这血脉传承的方式延续下去吗?
幻花的心一阵阵紧缩疼痛,她抗拒,但是还是避不开,这即将扼紧她咽喉的宿命丝毫不给她希望。
她看着御医开的药方,心道这御医倒是有几分本领,看出她体内阴寒,她本纯阴的命格,又有个需要纯阴之血滋养的仙葩,她岂能不寒,这寻常的药方根本不会起多大作用。
闵轼啊闵轼,你究竟能不能回来?娘啊,你去了哪里?渊霞山吗?
“皇上今天真是双喜临门。”钟离香笑出声来,“莫克,你,去通知皇上,他的闵贵妃又怀孕了。”
“还是先不要惊动皇上了,万一刺激了皇后娘娘就更是罪过了。”幻花对着莫克摆了摆手。
莫克站着没动,望着钟离香,神态恭敬,莫克一向是知道分寸的。
钟离香一笑,“虚情假意的,你恨不得皇上此时飞到你身边吧。”
钟离香来到莫克身边,“你就去,也不用亲自告知皇上,就让中宫殿人自己斟酌。”
莫克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幻花,答应一声转身向栖花宫外走去。钟离香又催促着南宫锦跟着陈御医去抓药。眼见着身边人都被支走,幻花知道钟离香又想耍花样,她全神戒备着。
“说了半天话,光顾着高兴了,怎么还不让哀家逗逗孙儿,去,快把天儿带来,让哀家抱抱。”钟离香话锋一转,唤着天儿,仿佛一个慈祥祖母。
“画儿离开时天儿正睡着,他醒了,非闹着要找母妃,画儿去把他抱来吧。”幻花怎么可能让钟离香的人去碰触静天。
也不知是她太过心急,还是脚踝僵硬腿发软,还是钟离香使了巧劲儿,她竟然扑跌在地,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她便小腹钝痛,痛得她头上出了细汗。
钟离香过来,一把将她扯了起来,“你这个坏心眼儿的,哀家就瞧着不对劲儿,别的妃嫔怀孕都喜出望外,你却愁眉苦脸的,现在,还故意摔跤,怎么?你想害死皇嗣?”
幻花腹痛,心又乱成一团麻,虚弱道:“母后息怒,画儿只是着急有意害死皇嗣。”
“不小心?着急?平地上摔跟头,不小心……”钟离香冷笑,“都还看什么,快点去找御医回来,看看这孩子保得住不?若保不住,看哀家怎么……”
钟离香突然停住了话语,手也松开了,幻花愣愣看向店外,褚晖脸色发青,瞪视着幻花。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褚晖大踏步走了过来,“不想要就不想要,何必还委委屈屈弄些事来,让人心烦,朕就让御医给你开药方子,打下胎儿,以后,朕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