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晖一团火气终于爆发,莫克被打了个鼻青脸肿,好在莫克本身就黑,平日也是人皮面具覆面,外人也看不出他挨揍,只是看见他龇牙咧嘴,还以为他面目痉挛了。
莫克心里万分委屈,明明都是为了主子着想,为了皇上未来,怎么皇上就这么领不领情,他却不知道褚晖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
皇上身边的宫人自作主张,将来若有异心,那还得了吗?他就是要警告莫克,不要以为幻花视他为亲人,就忘记了自己在宫中的身份。
“你到落凤镇多久了?贵妃身边还有谁?”褚晖到底是惦念幻花,忍不住出言询问。
莫克一咧嘴,躬身,“回皇上的话,奴才……”
褚晖摆手,“这些虚礼暂时免了,就叫东家好了。”
“回东家,小的三日前来的落凤镇,是奉主子的命令,主子说这落凤镇的建筑风格与兴国格格不入,那种古朴和华丽飘渺奇妙融合让她很感兴趣,便让小的前来细细考究一番,看这些建筑建于什么时候,都是何人所建,这附近名门望族的来历等等,小的也不明白主子要干什么,对了,主子还说,这落凤镇的镇守要好好查查,似乎与胡国朝廷相勾结。”莫克照本宣科般,好像不懂幻花的用意。
这是莫克八面玲珑,保护色,他人精一般,怎么会不知道,他不过是不说自己的想法,让褚晖自己判断。
褚晖目光闪了闪,问道:“为何前来北地?你的主意还是你主子的主意?”
“这个,这个,”莫克支吾了半天,“说起来也算是小的主意,小的在太后娘娘的福康宫久了,多少了解了太后娘娘的一些秘密,落凤镇是听说过的,主子当时就说日后要好好查看,主子与胡国那位长公主接触,似乎也有其他目的,是什么,小的却不知道。”
幻花心中有诸多秘密,褚晖知道,但这秘密究竟是什么,幻花始终不肯吐实。
是不信任他吗?不信他的为人?不信他的能力?
还是怕他为难?
幻花早就觉得北地可疑,知道她被劫持一事可能会引爆他与钟离香之间的争斗,故而先行一步,来到北地,未雨绸缪,防止钟离香对他的内外夹击。
是这样吗?
没有去华国救母,没有去救闵轼,而是去了北地,为他?
褚晖的心热了起来,又莫名酸楚,他站起来,掩饰自己内心翻腾不止的思绪,“好,就去胡国去见她,胡国既然与冯允勾结,她在胡国也不安全。”
众人整装待发,两个孩子菲儿和静天也极为乖巧,跟着雪穗和南宫锦,一声不吭,那明亮不染杂质的眼睛好奇而兴奋,但却懂得隐忍。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孩子懂事早啊。
褚晖派出的暗卫回来报告,说冯允的儿子冯罗平中了毒粉吹冷风,身上起了毒疮,冯允怒了,正派人四处搜索南宫雪穗,他们必须立刻离开,晚了,关闭城门,就麻烦了。
褚晖当机立断,立刻离开客栈。一行人来到街上,街上人果然都慌里慌张,议论纷纷。
雪穗、南宫锦带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莫克驾车,褚晖坐在车辕另一侧,褚晖的暗卫分散进人群。
莫克正欲扬鞭,一个断了一条腿的乞丐扒着车,嘶哑的声音哀求,“带我出城吧,带我出城,他们在抓我,我会死的。”
那乞丐蓬头垢面,疯疯癫癫,但,那双眼睛却让褚晖微微一愣,然后点头,“好,你上车,遇到人别乱说话,雪穗,快给他弄干爽了。”
那人上车,挤入车内,身上气味熏人,两个孩子看了看雪穗,雪穗轻声说道:“逃难之人,很可怜,你们不要嫌弃他。”
那人手捂着脸,垂头,窝在一角,不言不语。
雪穗为他找了干净袍子,挂了香囊,让那乞丐穿上。那乞丐也匆匆地为自己束了发,用雪穗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了脸。
那人年约五旬,虽然满面沧桑,但是能看出年轻时也是玉树临风的英俊男子。
车子行驶,也遇到了盘查,但由于都易容,应对也自如,并没有引起兵士疑心。
那个乞丐在兵士们盘查时始终低垂着头,屏住呼吸,非常紧张。
好在兵士也只是为了交差,并不认真,尤其是褚晖为了早点上路,给了兵士白花花的银子,兵士更是心花怒放,想着分赃,哪里还有心思为镇守的儿子冯罗平找人。
兵士们内心对冯罗平的为人也是不屑,怎么会尽心尽力,多让他遭点罪才算好。
出了落凤镇,他们顺利到了胡国边疆城市凉城。
寻得客栈,安顿下来,褚晖吩咐人悄悄去长公主的别院打探消息,并为那乞丐单独安排房间。
褚晖吩咐人拿来木桶,烧了热水,让那乞丐洗浴。
乞丐的容貌让他莫名熟悉,因此更加吃惊,这个人出现在落凤镇,是偶然的吗?
褚晖审视沉思的目光让这乞丐很紧张。
他瑟缩着,犹豫着,褚晖微微一笑,说道:“你既然认为我可以救你,就一定是在客栈附近观察我一阵子了,你认为我有能力助你,那你还犹豫什么呢?你有什么冤屈,有什么仇怨,尽管跟我说,这世上,我若帮不了你,那也没什么人能帮你了。”
那人猛然抬头,“你不过是商人,怎么能帮我,我不求别的,就求你容我暂时居住,待我养好腿伤,我会自行离开。”
“随你。”褚晖说道,“但我既然救了你,自然有原因,你不想知道吗?”
“你跟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