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一个混蛋,你报复穆格,占有我;你命不长久,要继承人,你就让我怀孕;你怕我改嫁,怕皇位落在他人手里,你就找了个假公主帮你限制我,束缚我,凭什么?我为什么要过那样的生活,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后头衔,就要我的余生一潭死水,凭什么?”阿丽雅抹了眼泪,冲着穆拉吼叫咆哮。
“你想让你的兄弟姐妹死,是吗?朕成全你,朕还活着,朕的旨意,谁敢不听。”穆拉冷笑,“来人啊!”
两名暗卫无声无息出现在阿丽雅面前。
阿丽雅眼里染上了恐惧,她犹豫了,她后悔了,但是她的自尊心让她说不出求饶的话语。
幻花赶紧说道:“皇兄,皇嫂是因为受不了你要弃他而去才会如此口不择言,你莫要当真。”
阿丽雅手捂着脸,呜咽着,瘫软在地上,幻花说道:“她这般悲伤,对腹中胎儿不好,皇兄的旨意她也明白了,让她回去吧,让董伯照顾她,看着她,她会看开的,我会慢慢开导她的。”
穆拉微微点了点头,慢慢躺下,剧烈喘息着,两名暗卫扶起了阿丽雅,护着她默默退出了寝殿。
穆拉努力平复了心情,幽幽说道:“朕知道朕卑鄙无情,毁了阿丽雅,束缚了你,但朕不后悔。”
幻花苦笑一声,“穆拉,你的执拗害了你。”
穆拉沉默了许久,幻花以为他睡着了,或者……
她走上前,伸手,却被穆拉握住了手,“朕没事,朕不过是在想一些往事。”
穆拉的眼睛里有着疯狂,让幻花心惊肉跳,但是,她镇定点头,“那就好,我怕你就这么去了,我可能会被当成弑君罪人呢。”
“你永远都这么清醒。”穆拉叹息,松开了手。
“放心,朕的遗诏已经拟好,交给了莫日根,玉玺,就在书案上那个金龙匣子里,一会儿你就带着它回绿玉宫。”穆拉说道,“神机营,是你日后的亲卫队,只你一人可以调遣,你在朝中,如今是万人之上,没人敢轻易动你。”
“多谢你为我细致谋划,周详考虑。”幻花淡淡一笑,“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定会做到,神机营的将领,日后都会留在胡国,不会随我回返兴国。”
“跟你动心机,朕总是落下风,如今,命都搭进去了,真是丢脸。”穆拉无声地笑了一下,“朕亲自去,是想活捉了那女人,一国太后,竟然……朕想让他难堪,想要他不谅解你,幻想着你能永远留在胡国……”
“她作事,喜欢一石数鸟,她明目张胆,就是诱人上当,但我自来谨慎,又熟悉她,因此没有上当,我却没有料到你会如此心急,受了挑唆,去了那里,朵姆拉死有余辜。”幻花说道,“她没料到的只是你的暗卫如此强悍,将你活着带出了王府,让她操控胡国的如意算盘落空。”
“你却不会为朕报仇?”穆拉目光有些悲凉。
“上苍不会放过她,她的下场比你凄惨。”幻花轻声道,“她眼看自己辛苦得到的江山、权利、亲人、臣僚一一远离,她终日生活在失落、恐惧、悔恨中,痛不欲生,即便不死,与死何异?何须我动手?”
“你已经稳操胜券,回到兴国指日可待,”穆拉哼了一声,“恭喜。”
幻花自嘲一笑,“很奇怪吧,我实际上与她也没什么不同,为了自己的目的同样不择手段,同样见不得光亮,可是,你却把胡国和孩子托付给了我,就不怕我日后私欲膨胀,不肯放手吗?你的那些密诏多年以后能起多大作用呢?”
“那样,朕也心甘情愿,朕终究在你心中留了痕迹,朕的江山留给心爱之人,也算是成全朕对你的恋慕之心,你掌管胡国,必定与他聚少离多,朕的心里就痛快很多。”穆拉大笑,却牵动伤口,剧烈咳嗽。
幻花欲唤御医,穆拉摇手,“别叫,别叫,朕还想与你多呆一会儿。”
穆拉又呕血,他用帕子擦了,丢在一边,“你别走,朕再跟你说会儿话。”
但穆拉的嘴里不断冒出血泡,幻花高声呼叫御医,御医进来,慌忙为穆拉诊脉止血,穆拉目光始终看着幻花,终于,穆拉指了指书案上那个金龙匣子,然后挥了挥手。
幻花拿起了那个金龙匣子,默默跪下,对着穆拉行了唯一一次的大礼,三叩九拜,然后起身,快步离去。
胡国内耗,人才凋敝,不然,她一个外人,一个女子,如何能被穆拉选中托孤。
穆拉用尽心机,却抵不过命运无常,什么信任她,什么情谊,原不过是他对她的死也不肯放手。
当夜,穆兰回报,兴国使臣出逃,逃离了万花城,右贤王在逃跑途中,中箭身亡。
右贤王叛逃罪证确凿,穆拉传旨将右贤王妻妾子女亲属百余口人全部诛杀,穆兰监斩。
当夜,穆拉驾崩。年二十八岁。
胡国不到三月,两次国丧,民心慌慌。
胡国传统,遗诏分放两处,一处为近臣手里,另一处放在皇家宗庙的密室之内。皇上驾崩后,近臣与宗庙住持各自拿出遗诏,遗诏完全吻合,遗诏为真。
莫日根拿出了穆拉德遗诏,与宗庙住持的遗诏完全吻合,上面都有穆拉亲笔签名和胡国的玉玺打大印。
遗诏为真,胡国群臣必须遵守遗诏。
国不可一日无主,依照穆拉遗诏,阿丽雅腹中孩子继承皇位,穆娜公主监国,代行国政,也就是说穆娜公主成为了胡国的掌握实权者,是目前胡国的“王”。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