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刘公公微微敛眉,望着兴奋的忘乎所以的夜四,他不由有些担忧,毕竟在皇后娘娘面前如此放肆,有些不合规矩。
怀墨染却只是浅笑着摇摇头道:“罢了,今儿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便由着他们闹吧。”
刘公公微微颔首道:“是。”然后便退到了一边。按理来说他此时应该守在娥皇宫外等消息的,不过只要他出现,那么群臣就更没有理由怀疑怀墨染那套“偶感风寒”的说辞。
按照既定的计划,良辰与夜四在乾坤殿完婚之后,夜四便要将良辰带到候在殿外的八抬大轿前,然后再由迎亲队伍护送着一路至皇上赐予他们完婚的宅邸,然后,他将良辰送入洞房,自己便要按照规矩出去招呼客人。
大臣们虽然是在乾坤殿观礼的,可是酒席是在夜四的宅邸举办的,此时这些大臣的家眷已经入席,就等着他们从宫中回来了。
这一切计划虽然有些繁琐,却更显示出皇家对这一桩婚事的注重,何况,由皇后娘娘作为见证人,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所以,虽然繁琐,夜四两人却并没有一分怨言,毕竟成婚这一天,与他们而言只有这一次,而以后的日子却要慢慢过的,所以他们不急,也急不得。
怀墨染本应该移驾,去夜四的宅邸的,不过半路上,她突然“咳嗽”,好似是被皇上感染了风寒,于是在众臣的请求下,她方有些失望的让人掉头,返回了宫中。这样一来,她的回头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何况,她已经做足了戏,纵然有人怀疑,又能如何呢?
回来的路上,怀墨染坐在轿子中,收起了笑脸的她,此时清冷如今夜的月色,显得让人难以靠近。
由隐卫乔装而成的轿夫们,默契的加快了回宫的脚步,怀墨染坐在轿子中,渐渐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便知道是隐卫们用了轻功,她刚要提醒他们莫要太张扬,可当掀开车帘,看到欺霜时,她便知道事情紧急:百里邺恒醒了。
怀墨染放下窗帘,一手抵着秀眉,一手捂着剧烈加速的心跳,不由有些心烦意乱。他醒了过来,而且欺霜既然能过来,便说明事情没那么糟糕,否则她不可能只是让隐卫们加快脚步,却并不告诉她情况。
就这样,他们很快返回了皇宫,轿子还未停稳,怀墨染便撩起车帘,迅疾的飞跃而出,然后便往娥皇宫中冲去。
尽管害怕,尽管担忧,尽管她的心中有抑制不住的嫉妒,和怨怪,可是,她还是想第一时间看到他安然无恙。
“属下(奴婢)参见娘娘。”见怀墨染如一阵风般朝殿内冲去,众人忙慌忙行礼,可当他们还没下跪,怀墨染便已经卷着一阵风,自他们身边绕过去了。
欺霜默默跟在怀墨染的身后,脸上表情严肃,她与守在门口的擎风、穿云对视一眼,而后便默契的来到她们的身边站着,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怀墨染进入殿内,映入眼帘的是面色苍白的冷傲。她微微敛眉,冷傲冲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无妨,其实,他根本就是透支了自己的体力精力,还有内力,来为百里邺恒施针,才让其在明日之前醒来。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脸色才会苍白如纸,而飘雪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只靠施针是远远不够的,只是他用的法子有些传统古老,虽与冷傲不同,却也极耗心神。不过因为他已经休息了一个时辰,而冷傲要在百里邺恒醒来之前一直扎针,所以他的面色看起来要好上许多。
怀墨染冲他们两个微微点头,眼底满是浓浓的感激,而后,她便将目光投向了床榻上。此时,百里邺恒正斜倚在床头,面色苍白,一双眸子微微眯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扫下一层淡影,整个人显得没有精神。
怀墨染站在那里,望着百里邺恒那张憔悴的面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她缓缓上前,脚步轻的好似飘在半空中,百里邺恒微微敛眉,下一刻缓缓睁开眸子,一双洌滟波光的凤眸中带了几分温和的笑意。
只是这一眼,怀墨染便知道,她深爱的,深爱她的那个百里邺恒回来了。事情,总算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坏,反而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娘子。”百里邺恒明明周身已经痛极,因为今日他真的被扎成了一个针人,每一处穴道都被扎了个大窟窿,可即便如此,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怀墨染的时候,依旧撑起身子,张开怀抱,以一个要拥她入怀的姿势迎接她的到来。
飘雪与冷傲无声无息退出房间,他们知道,这两人并不希望此时有人打扰。
怀墨染顿了顿,方缓缓弯***子,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投入百里邺恒的怀中,不算温和,不算迫切,只能算得上是淡漠疏离。
百里邺恒心中一痛,下一刻便用力收紧手臂,将头埋在怀墨染的肩窝,咬牙道:“娘子,对不起……对不起……”他了解她的性子,纵然她嘴上不说,可是她怎能不气?可是事情并不是他能控制的,事实摆在眼前,那是他的骨肉,是他亏欠了的,羸弱的儿子,是他抛弃了的青梅竹马,貌似在南疆生下的孩子。
怀墨染缓缓闭上眼睛,她很想对一切都不计较,很想说一句“没关系,只要你的心全部都是我的”,可是女人终归是女人,她办不到,只要一想到那夜在窗前看到的那些,听到的那些,想到他依旧对自己的青梅竹马念念不忘,她便感到嫉妒的发狂,更感到无比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