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用完晚膳的朱免免独自一人回到房间。窗外的冷风吹着树枝咯吱咯吱的想着,不一会就下起了小雨。
雨点在黑暗中敲打出凄婉的乐章,透过窗户向外望去昏暗的灯火在雨帘中越发模糊。
朱免免望着窗外的冷雨,回忆以往发生的一切。似乎从大学到现在一直以来都是喜欢躲在别人身后的吧。习惯性的依赖与躲避,所以一旦发生什么事,总会让那些爱自己的人保护的好好的,从不受一点伤害。可与其说是保护,其实是不信任吧。不信任我有能够接受一切坏消息的能力,不信任我也可以很勇敢的去面对一切。
但是造成这种原因的还是自己本身不是吗?因为不能够承担、不愿背负太多,才会让别人以为自己很软弱。所以郁离走的那天一句话也不曾留下。
朱免免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丌琪,一封给颜若熙。已经让大家操心那么久了,这一次就不要不懂事了。
提笔写了很久,直到桌上的灯光变的奄奄一息,朱免免这才将书信折好。草草收拾了自己的形状,准备伺机而动。
待黎明将至、雨停之时,或许细心的人会发现马厩之中少了一头驴的踪影。
当第二天的阳光洒向整个宫殿的时候,前来邀朱免免一起用餐的丌琪发现了桌子上的信,他气愤的撕开信件,却在看完之后无奈的说出 “她走了。”三个字。
而一同前来的若熙满怀忐忑之情拿起属于自己的那封信,心中燃起的不安就连指尖都透着几分犹豫,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把它拆开了。并不俊美的字体,显得还有些凌乱,信上的墨迹大概是昨夜急着走,还没干透就已经折叠起来放入信封了。
若熙姐姐:
原谅我没能当着面向你澄清一切,不晓得在你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之后,还会不会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嗯,不管了!在你不允许之前就让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吧。
在醉月阁遇到姐姐之前,就算让我发挥出所有的想象力,我都不能相信,这世间会有一名女子可以如此美丽。
当你拨动琴弦的刹那,我居然从悠悠的琴声中捕捉到你的内心,纯净而渴望自由,倔强而勇于反抗。很奇怪吧,一向不同对琴艺的我居然迷迷糊糊的听懂了你所弹奏的曲子。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也许是在你看我的时候,我也恰巧看到了你的双眸,短短一瞬,就让我们熟悉了彼此。
谢谢你那么的信任我,信任到愿意将你的未来和生命交到我的手上。梅亭一事,并非是因为嫌弃你的出身。而是同样身为女子的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该如何保护另一个人。没错,我是一个女子,一个游走在底层的没有丝毫能力的乞丐,又或许是受够了人世间的冷漠与残酷,才能深切的体会到你的处境,所有才会想要尽自己的所能去给你温暖。
对不起,欺骗了你那么久,一直以来我都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那日御花园若不是梦曦的出现,想必我早已说出心底的秘密。可是我终究是懦弱的,懦弱的不甘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我遇到一个人,一个足以让我学会勇敢的人。当我意识到自己爱上他的时候,我突然变得不害怕了。所以今日我离开皇宫,离开给我保护伞的地方,去寻找属于我的顽强。
若有朝一日,我还能回到这里,请允许我以一个朋友的方式完成梅亭那日未敢答应的嘱托。
后会有期,免免留。
若熙紧握手中的信件,踉跄不稳的扶住了书桌。她的眼中已蓄满泪水,可终究是倔强的让它流回心里。
丌琪对于信的内容猜出了大概,他只是拍了拍若熙的肩膀,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殿下,若熙身子乏了,请允许臣妾先行回宫。”
得到丌琪的允许之后,若熙绝望得紧闭着双眼,她移开书桌上撑着身体的右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朱免免的房间。
回到太子府之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背靠着门任由眼泪落下。不为朱免免之前的欺骗,而是为了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古琴犹在,只可惜再次看到时竟会如此生厌,她愤恨的走到琴架附近,狠狠的把它推到。琴音起,弦已落,至此再无梅花一般的若熙!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哪怕是欺骗也好,只要你不讲出来,任何人告诉的事实我都不会去信。为什么非要彻底毁掉我唯一的留恋!老天爷!你真的好狠心!”
随后而来的丌琪还是有些担心若熙,毕竟朱免免的心中交代过,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请留若熙一条性命。虽然丌琪不明白朱免免的意思,但不管怎样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名义上的太子妃。
“太子妃回来了吗?”
“回殿下,已经回房了。”
该不会想不开吧,丌琪慌忙去若熙的房间。
“当——当——当——”
“若熙,你没事吧?”
大约喊了十几声都不见人应门,丌琪已经做好了撞门的打算。然而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殿下何故如此惊慌,若熙方才在换衣服而已。”
“额,你没事就好,那什么我先去趟苇府。”
看来古代的女子也没有那么脆弱啊,自己想的太多了。丌琪向屋里看了几眼,见并无什么异常,这才借口离开了。
据朱免免信中所说,那天晚上她路过御花园,看到一个身穿斗篷的人一闪而过。那人身材瘦弱,并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