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前的灯光在地面上投下一个圆圈,而在黑暗中的人影慢慢走近了这个圈子里,露出他原来的面目。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穆如风想去哪,从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你还是先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吧!”
手握大刀,抱着胳膊站在郁离的对面。对于国师的招数他是深有体会,借刀杀人是他最拿手的事。
“这——?”
黑色的包裹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株仅有三片叶子的白色植物,它周身晶莹剔透,隐约透着寒气,却令人心神宁静。
“无殇草。”
听到穆如风口中吐出的三个字,郁离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久不见笑容的他终于扬起了嘴角。
“用杀一个人的方式去救另一个人,虽是万般无奈却也是最糟糕的选择!我相信朱免免也不愿看到你这样。”穆如风的眼神深邃,这些日子他一直潜伏在国师身边,却没有想到郁离居然是水相国师的儿子。然而穆如风并不知道郁离面具下的秘密还要更让人吃惊。
“大恩不言谢,他日如有用得到的地方,郁离决不推辞!”手中的利剑已敛去锋芒藏于剑鞘之中。
“等朱免免醒了,我自然有事相求。只是云湘大军未到之前,无殇草的事情还要保密,以免国师有所行动。告辞!”交代完这一句,穆如风将大刀往肩上一放,运功飞出了院子。
次日的太阳还未真正升起,郁离便去敲开了白术的门。
“白姑娘,请随在下来。”
身为习武之人,白术倒是有早起的习惯,她随郁离去了朱免免的房间,却在一个青花盘子中认出了无殇草!
“难怪无殇草如此珍贵,这等色泽在冰雪之中实在难以寻到!不知郁公子从何得到的?”身为一名医师和毒师,白术惊叹于大自然的造物能力,对无殇草叹为惊止。
“有幸得一位故人相赠,不知白姑娘可有办法救她?”
“有了这副药引,免免姑娘应该不会有大碍,郁公子请放心!白术一定竭尽全力!”
白术小心翼翼的从盘中托起无殇草,视为珍宝一般的轻抚着它的茎叶,也只有如此药引才能化解朱免免三道真气的冲撞。
无殇入药,整整煎了三个时辰,最后由郁离亲自给朱免免喂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朱免免便开始昏昏欲睡,白术说这是药效的作用,身体能在休眠之中自我调整,最迟不过一个时辰便能醒来。
满怀着一个期许,郁离的脸上终于变得柔和起来,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朱免免的床头前,等待着一个时辰之后的见面。这些日子虽然每天都陪着朱免免,可走火入魔的她却少了太多朱免免身上的活泼和热情。就像一瓶热茶,在冬日里结了冰、凉了情。
一个时辰有多漫长,或许只有郁离知道,他面色虽然平静毫无波澜,可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屋外的风一遍一遍的吹着窗纸,树枝上的寒鸦一次一次的长鸣往返,桌上的热茶一圈一圈的冒着热气直到因冬日而变得寒冷。。。
面具下的视线一如既往的定格在床前,整个身体僵坐在木色的方椅之上,或许只有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才能留住已经过去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样守在床边的动作,似乎从将她赶出沈府的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在重复,每一次她遇到危险,每一次她受伤,都是这样一个静默守候的方式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只能这样看着她、向她诉说心中的心意,却每次都不被她听见。
伸出去的手略显颤抖,他轻抚朱免免的侧脸,内心从得到无殇草的欣喜到如今的心灰意冷,一个时辰早已过了许久,可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苏醒的样子。他几近乞求的落下泪,在冰冷的面具上滑下一道同侧心扉的痕迹,“不要离开我,好吗?”
问出去的话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朱免免面色红润的沉浸在自己的梦中,安详而宁静。
“白术,朱免免怎么还不醒来。”
“殿下,按照古书的记载确实该醒了。免免姑娘天生异秉,或许有异于普通人。”
屋外的太子来来往往了几趟,还是没有见到房门打开,难道朱免免就真的难逃此劫!白术的的医术太子很信得过,只是到现在还不醒,难道是药引被动了手脚!
“白术,你可知郁离的无殇草从何而来?”
“回殿下,白术不知,但我已经检查过,无殇草并无异样,而且药是我亲自煎的,从未离开半步。”
“如果她醒不来会怎么样?”
“变成活死人,再活三年。”
“你敢变成植物人劳资一定饶不了你!打也要把你打醒!”活死人,再活三年!太子毫无形象的要冲进屋内,下一秒却已经泪流满面。
“启禀殿下!门外有个老头求见!”
一名士兵前来禀报,太子用力的抹去了眼泪,冷声问道:“大敌当前!何来什么老头!”
“属——属下不知,他说能解殿下的燃眉之急。”士兵的额头上冒着汗珠,不知是因为一路跑来的缘故还是因为惧怕太子的气场。
“梦里不知身是客,庄周晓梦迷蝴蝶。”
刚想继续问那老头的样貌,只听到一个老态龙钟却雄厚无比的声音从院中传来,这样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诗句好像听朱免免说过。
“给我一样东西,我救回屋里的丫头。”
一个白发苍苍的侏儒小老头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嘴角带笑仿佛看透了尘世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