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郁离并没有去哄朱免免,而是去了皇后那里将两人的婚服取回来。男装自己留着,女装则是送往了丞相府。
果不其然,次日胡斐就将朱免免的嫁衣送了过来,说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的,希望她能在成亲当日穿上。
朱免免抚摸着红色的嫁衣,绸缎选用上等丝绸精工缝纫,金色的凤凰上下纷飞缠绕在腰间,朱免免抚摸着凤冠,抚摸着红履。
“真好看。”努力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看着一脸兴奋的胡斐,心中不免愧疚。
“免免喜欢吗?”
面对胡斐的询问,朱免免虽面带笑容可眉头间的那抹愁绪却是骗不了人:“喜欢!当然喜欢!”
“喜欢就好,我先回去准备了,明天!明天我就来迎娶你过门!”
胡斐满怀期望的看了一眼朱免免,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只是看到她端抱着嫁衣的身影透着几分冷清,一时间心中的喜悦也减去了大半。
他放眼望了望郁离的房间,双目中燃起一丝钦佩,遇到这样的对手,哪怕最后朱免免选择的不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他再度把目光投在朱免免的身上,许久才迈出了离开的脚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做好迎娶你的准备。
而胡斐的话并没有抚平朱免免眉宇间的愁绪,在他走后朱免免回到房间后命宫女替自己梳妆打扮,说是要试穿嫁衣。
然而嫁衣刚刚穿好,朱免免就急匆匆的跑到郁离的房间,在房门外她调整好呼吸,优雅而故作轻松的走了进去。
此时郁离正伏案写字,狂草无形的笔记暴露了他的内心,焦躁,不安,却又无处诉说。
朱免免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宛然一副雍容典雅、明艳动人的模样,她抬起下巴睨眼望着对方:“好看吗?我要嫁人了!”
“好看。”郁离抬起头,恍惚中看的有些失神,却终究没有将挽留的话语说出口。
彻底的心冷了,朱免免冷笑一声,故作潇洒的走回自己的房间。这条回去的路曾经不止一次的走过,很短的路程,很简单的路况,可这次走来却如此困难。脚下犹如被千万藤条绑住,每走一步痛彻心扉。
郁离的笑容在朱免免走后定格在一瞬慢慢变成苦涩,他知道朱免免明天一早要嫁人了,他知道她会穿着那身嫁衣成为最美的女子,他知道朱免免所有的一切,却唯独不知道朱免免的心里除了他在没有别的任何人。一句“可是”让他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可即便如此还是把主动权交给了朱免免,哪怕最后一刻与她拜堂的人不是自己。
在这场恋情里,他变得很卑微,卑微到不敢去问朱免免那句“可是”的意思,也不敢强迫对方必须和自己厮守一生。他怕可是的背后是否定,他怕强求的结果是彻底失去,所以哪怕他的心痛得快要窒息,痛得想要掏出来向她证明。终究没有!他给朱免免的爱,从来都是默默相伴愿她安好!
门外突然飘起了小雨,窸窸窣窣如丝线般垂落在地,犹如解不开理不清的思绪,萦绕在两人身上,注定了这个不眠的雨夜。
结婚当日,皇后和长公主被邀作为朱免免的娘家人送亲,皇后更是亲自举着玉梳为朱免免整理头发:“民间常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眼瞧着今天就要嫁人了。”
朱免免反手握住皇后的手腕,强颜微笑:“多谢娘娘能来,免免很高兴。”
皇后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朱免免的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前天晚上,泽儿来寝宫找她,从未见他脸上有过如此慌乱的样子,问他他也不说,只是急匆匆的拿了婚服就往外走。直到昨天才听太子说免免要和胡斐结婚了。
相比较皇后的多愁善感,长公主倒是一脸悠闲自在的嚼着酸梅打量着朱免免。嘴角时不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摸不着头脑。
给朱免免带上凤冠的那一刻,惊艳了房间中的所有人。妆台前的朱免免一袭轻盈罗帐,在铜镜映衬出姣好的身影。簪花披红,缨络垂旒,低垂的眼帘难以遮挡服饰的夺目,虹裳霞帔在清浅的晨光里熠熠生辉,好像天上的街灯,照亮了世人的视线。
宫女递上红妆,朱免免静静地放在唇边轻轻一抿,大红盖头遮了下来。
蓦地,心中变得慌乱,一双手不停的绞着手中的丝帕。镶着三十二枚玛瑙的纯金凤冠是自己喜欢的,做工精细金镂秀凤的嫁衣是自己喜欢的,就连脚上那双红色镶玉的鞋也是自己喜欢的,可偏偏想嫁的人却没有露过一面。
她问他为何不阻止自己,而他却只是说了一句:“免免喜欢谁,就选谁吧。”
如果我想选的人是你呢?然而她并没有问出口。因为害怕最后的答案是否定,所以就这样吧,你不挽留,我便不会回头。
迎亲的队伍已到门外,她的宫女的搀扶下上了花轿,鞭炮声在身后响起,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远。
一行泪,终究是落下。
颠簸了一段路程,她有些坐不住了,心中烦乱的问了一句:“快到了吗?”
“回姑娘的话,就快到了。”
轿子外面传来宫女的嬉笑声,大抵是笑新娘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可冷暖自知,朱免免不是心急而是害怕。她怕这条路很快就走完,她怕郁离赶不上她的花轿将她截下来。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朱免免反复问了好多次,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