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奢厉犹豫到底要不要将他知道的信息告诉狞时,狞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想这些伤感的也没有什么意义。我现在每天都只想好的方面,只有往好处想,才能聊以度日。
好的方面是什么?——奢厉问。
我们曾经的美好。——狞说,曾经拥有过,拥有美好过,美好心头过。
面孔凶猛,韶华狰狞。——奢厉发着愣,想着狰和狞之间的感情,附和地应了一句。
是啊,事实上是,面孔狰狞,韶华凶猛啊!——狞深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遥记得当年,我们狰狞二兽青梅竹马,游走大荒,共同进退,何其风光。
你们果真是真心相爱?——奢厉问。
那是自然。——狞饱含自信地说,我们自幼在师傅膝下学习占卜巫术,一起进步,一起成长,一起受罚,一起面壁,心中早已把对方当成是至亲至爱。你要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比我认识师傅的时间还要长。
哦?——奢厉问道,竟然比师傅还要长?也就是说,是你们二兽同时去师傅那里学习的。
正是。——狞不无自豪地说,你师姐的长相比较奇特,在豹族中算是异兽一只,当时没有兽愿意与他一起玩耍,只有我,力排众异,和她同甘共苦。
师姐的长相是怎样的?——狞的一番话激起了奢厉的好奇心。
狰的长相啊。——狞打开了话匣子,说道,她生得婀娜多姿,亭亭玉立,一双环眼楚楚动人,两只尖耳娟秀大方。
你说的这个相貌,也不像是异兽啊。——奢厉费解地说。
哦,——狞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说,我一时兴起,只说了我眼里的她,并未说豹族眼里的她。
奢厉面无表情地看着狞。
豹族眼中的她,是有些另类。——狞继续说,因为她头上长着独角,身后有六条尾巴,全身不像豹族他兽般黄黑相间,而是一身火焰般的赤毛。
原来是这样。——奢厉点点头说,是有些怪异。
此时,他不禁想起了他在羊族中的处境,以及他和博怡的经历,不正和狰狞的遭遇有些相似吗?
当时,狰被豹族众兽排挤,备受欺凌,我竟然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与她共度难关,现在想来,这便是我对她的爱吧。——狞说着说着,有些黯然神伤。
奢厉此时在想着博叫对他的感情。
是我鼓励狰,让她去向族后学习斑卜之术,成为一名神巫,只要这样,才能在豹族中抬起头来。——狞说,一开始,她没有自信,后来我假扮雌性,与她姐妹相称,一起去族后那里拜师,苦苦求情,舍命相扶,终于打动了族后,才同意收我们为徒,自此,我们才走上了神巫的道路。
真难为你了。——奢厉默默地说。
这有什么?为了自己的心之所属,我死而无憾。——狞感情充沛地说,渐渐地,随着学习的深入,狰也慢慢有了自信,成为了一名三件事格的神巫,也开始对我有了感情。
朗情妾意,真是天下美事。——奢厉附和道。
是啊。——狞说,看着她一天天地成长,我从心底里感到欣慰,她将自己的独角和六尾运用到了占卜之上,竟然成为了她的独门秘笈,羡煞旁兽,于是她开始注意我,想让我也变得独特起来。
所以,师姐让你开始练你的耳簇。——奢厉说。
正是这样。——狞欣欣然说道,她发现我的耳朵动起来很快,于是打算让我以此为特色,发挥成我的特长。
你们俩一个鼓励对方当神巫,一个鼓励对方练耳簇,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奢厉不禁感慨。
互相摧毁对方的爱情,是毒罂粟,互相成就对方的爱情,是藏宝图。
当时我们都这样想。——狞说,师傅还在豹族当族后之时,那会儿我们多好啊!
奢厉点点头。
然而好景不长,后来师傅当了六浊居士,成为泪貙,我们俩在豹族的地位也开始下降了。——狞伤感地说,自从那灼当上豹族之后后,便有了我们“面孔凶猛,韶华狰狞”了。
你们为何不直接反抗那族后的统治?——奢厉问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狞摇摇头说,我们二兽皆是潇侠,空有一身占卜解厄的本领,对于斗战,则是一知半解,没有适合的帮手,这事基本上就是纸上谈兵。——狞默默地说。
那也不能一直忍气吞声啊。——奢厉一语道破。
我们并没有忍气吞声,——狞故作轻松地说,我们二兽开始游走大荒,以恐怖的相豹吓异族之兽,趁被吓之兽紧张和开小差时,割下他的头颅。
我们为何要这样做?—奢厉不解地问。
我们当然要这样做。——狞说道,我们不这样做,怎么引起豹族其他兽的注意,怎么会取得豹族民心?我们的目的就是让大荒里的一个兽都害怕我们的“韶华狰狞”,进而重获豹族的地位,找机会干掉族后灼。
原来有这么曲折的理由。——奢厉好像有些开悟了。
狞说着,在地上画了一个豹子头的图案,那个图案煞是诡异,像是图案,又像是虎豹文,奢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狰狞二兽自创的一个字,我们的目标,是让这个图腾成为豹族的新图腾,成为大荒里最恐怖的符号。——狞说完,重重地画下那符号最后一笔。
奢厉这才看明白,那个图案一半是狰,能看出来独角六尾的信息,另一半则是狞,长长的耳毛也有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