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再次结束。
由于并不知道第三波攻击会到什么时候来临,所以战场打扫十分地匆忙。
司南一族总共死了六个人,伤了四个。死了的人被用白色的吊机子粗布给裹好,专人带回;而受伤的人,自有那随队的医者来料理。陆言见到了至少两个巫医,全部都是用一种青黑色植物浆汁,配合生命能量来辅助治疗,轻伤者没过五分钟就活蹦乱跳了。
有一个拥有念动力的倒霉鬼四肢和肋骨被角马踏碎,暂时不能够痊愈重返战场,稍加治疗后被人送了回去。送他走的是一个可以自由飞翔的中年汉子,陆言在一旁羡慕得口水直流,心里面还默默唱着《月亮之上》。
飞翔——那可是人类的终极梦想!
至少是陆言的……
与摩羯兽一样,山岭野人的尸体熏臭无比,然而它的头颅右侧里,却有一种叫做“智慧果”的灰褐色寄生虫,这玩艺是极品的超能力诱导剂,没有觉醒的血脉遗传者,但凡喝上几杯用这玩艺研磨成粉、冲制的智慧油茶,觉醒的几率就会达到五成五。
五成五——多么恐怖的概率!
往者已矣,生者不可追。暂时忘却了悲伤的大多数人,都开始了忙碌而兴奋的开颅手术,他们一水的简单粗暴,好像这些脑壳都是椰子壳一般,力气稍大些的格斗域勇士,甚至能够提起旁边的那实心骨棒,像敲核桃一样弄得粉碎四散。
然后小心翼翼地去寻摸只有拇指大小的智慧果。
看着那白色豆腐脑一般的脑浆和血肉模糊的骨碴,陆言脸色苍白,有些想吐的感觉。
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还是他在梦境之中,路过一个被日军屠杀过后的万人坑旁,看到那横七竖八的、不完整的平民尸体的时候。
那个能够将青草瞬时异变的中年妇女在旁边笑他:“后生仔,没看过这种场面吧?适应适应就好了。哎,你们山外头是个什么样子的?应该不用老打仗吧?”她地位应该不低,并没有参与收割猎物的工作。
和大多数司南一族的人一样,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山外,磁场将所有的电子仪器都影响失效,使得他们对大山外面了解的手段非常贫乏。纸质的书籍也有,然而很多东西,并不是光靠想象就能够了解的。
司南一族其实是一个很封闭的地方,这里面的人们,对山外的世界也充满着好奇。
“也打……”陆言一时间语言滞塞,不知道怎么跟这个战斗了大半辈子的女人讲些什么。讲现代科技?讲社会体制?讲欧债危机?还是讲八卦新闻……偏安一隅的司南遗族,跟山外的人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何讲起。
陆言小心斟酌着说:“不过都是职业军人打仗,普通的老百姓是不用打的,他们每天都忙着如何吃饱肚子,过好生活……”
“呵呵,那我们倒不用。这里的面木树、藤花果、清水河、井盐……物产丰富,自给自足,什么都有,连衣服都可以自己织。不过,你们现在有好多好东西,比如这个,”她扬起手上一个红色的玻璃手镯,脸上有着浅浅的微笑:“呵呵,要是能够出去看一看,那该多好……”
陆言发现她的微笑起来,眉目里有些秀气。
两个人便聊了起来,大部分是这个妇人在讲述。她讲到了自己的童年,讲到了自己的三个儿子,讲到自己那个沉默如金的老实男人。陆言则讲述了自己进来的经历,以及遇到山中老人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谈到黑竹沟,妇人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她大儿子就是在十年前的战斗中死去的,剩下的两子超能力没有觉醒,不需要战斗,便做些杂活。不过有了摩羯石和智慧果,他们这一批人又会出现很多觉醒的超能者了,然而成为超能者之后,他们面对的,又是生与死的无尽战斗……
“山岭野人这么厉害的修罗怪兽,怕是有百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这次第二波就出来了,可不知道后面的兽潮,会是怎么个厉害法呢……”女人忧心仲仲地念叨着,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每十年的兽潮,多则十来波,少则六七波,而且通常一次会比一次厉害。第二次就出现了山岭野人这般拥有一定智慧的主站族群,而且司南一族又死伤近十人,后面的攻击估计更难抵挡,由不得她不忧愁。
陆言苦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祖宗没事搞这么一个地方,来搞“3c澄海”……
十分钟不到,打扫战场的人便已经完成工作,所有人扎堆集结在一起,抓紧休息。也有几个老头子从后方赶来,在怪兽出现的那红色浆汁标示出来的“血海”之地外,仔细地掐算打量着。
一只由五辆马车组成的补给车队,跟着这几个老头子从聚集区里赶了过来,将所有收集好的战利品装好,山岭野人那三米多长的骨棒是上好的建筑材料,自然不会放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捧着一个黄绿色的椰子跑了过来:“妈,妈……给你喝!”
妇人慈祥地摸着自己儿子满是汗水的头,将那椰子接过来递给陆言:“后生,给你喝,这是月亮河养育的龙椰果,里面的果汁,可以让你迅速补充消耗的神力。”
陆言连忙摆手推辞,那妇人硬塞到陆言手中:“拿着喝,这龙椰果一年三熟,村里存着有不少呢……东子,去再拿两个过来给妈。”
陆言不再退却,只见这龙椰果比普通的椰子要小一圈,敲开不算坚硬的外壳,里面是白嫩的椰肉和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