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咀嚼着嘴中的蛋糕,口齿不清地含糊说道:“什么气质,文艺伪青年的气质?”
“不是,是你们在某一霎那流露出的让人恐惧的东西,像一道绝世锋锐的剑尖寒光!”吴迪回忆着葬礼上的情景,努力总结着。
他郑重其事的表情引起了陆言的重视,陆言把杯中最后一点饮料喝掉,脸上的笑容凝结下来,他说:
“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隐藏在冰山之后的传奇人物和难以解释的力量,想必你也有所了解。我们之前达成过协议,所以作为合作伙伴,我郑重地奉劝你,真的如你所说,那就离他们远一点,小心保护好自己。必要时,可以寻求我的支持。”
陆言顿了顿,又笑着说:“不管怎么样尘埃落定,那么首当其冲的是陈良伟,段老二跟他有着不可协调的矛盾。我知道你的本事,必有其过人之处。所以,我也很期待你迪哥的上位,期待你梦想的新秩序的到来。”
吴迪哈哈一笑,他久经风雨,自然了解陆言话中的意思。
在得到陆言的承诺后,他知道今天的会谈目的基本达成了,想了想还是提醒陆言:“最近陈良伟和‘太平洋保全’的南方总代表李立联系十分频繁,我因为要做集团整顿方面的事务,暂时也不太清楚具体事宜;虽说与你交涉的事务现在都交与我来办,但是也不排除绕过我这边对付你的可能。
‘太平洋保全’是环太平洋地区,特别是东亚、东南亚最负盛名的雇佣兵和防务安全公司,杀手业务尤其出色。虽然在大陆业务范围不大,但是也不可小觑。所以你最近务必小心,而且一旦这边有所异动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陆言点了点头,与吴迪握手告别。
面色渐冷地走出星巴克,他独自一个人在繁华的商业街边穿行着。
陈良伟果然不是善茬,生死事小,吃亏是大,五亿元的亏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这都没有那潜在不可控的威胁来得惊惧。因为害怕,所以便想着积极地除去隐患。果然是一代枭雄的思路,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一个承诺上,死人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心安的东西。
那么就是说,自己和陈良伟,双方合同结束后,将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关系中去:或陌路,或为敌。陆言摇摇头,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感到脑子了有些乱。这种乱麻一样的厌烦不是朝能力所能避免的。
也许,该好好想一想,以后的路怎么走了。
心思收回来,他才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敏锐地观察能力和精度判断力,在拂面的风中,在临街橱窗的玻璃反光下,在铮亮的不锈钢护栏中,陆言隐隐感觉到有目光在有意无意间在自己的身上作交集,很专业的跟踪。
这种定位不是路人那种毫无焦点的巡视,而是带有某种意图的,探究式的打量。
陆言面部改色,心中有了计较,却没有半分表明。他随着人流,往人群最拥挤的地下商场口处走去,他并未了解这个陌生之地的结构,然而脚步不停,七转八拐之后,溜到一个公共卫生间去。
没有半分钟,一个颧骨高耸的暴牙男走出来,一副轻松解脱的模样从商场南侧出口走出,径直向公交站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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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地下商场处,两个面相普通的男子在此等了十分钟,一个稍矮的男子按着耳麦说了几句,然后走了进去。尔后,他旋风一般冲出来,京味普通话低声说道:“没人儿。靠,被耍了!”
另外一个人点了点头,赞同道:“是高手,我们先回去。”
他们也不做停留,脚步健硕,走出地下商场,乘着一辆黑色奥迪a6向南驶去,不多一会,便来到居鼎区一处僻静的宾馆。连同司机,三人下了车,直接向里走去。穿过大堂,乘着电梯来到十一楼。
电梯前有人守卫,整整一层楼极为安静,没有一个服务员。
楼层的尽头有两人一组的制服人员,站在窗口,神情警惕地巡视着楼内楼外。偶尔会有人从敞开门的房间里面出来,也都是彼此点头,行色匆匆。
三人走到临电梯的第一个套间里,年长的一人朝里面望了一下,里面偌大的客厅被改装成一个临时的指挥现场,环形的电子设备滴滴答答的响着,几台尤为硕大的示波器屏幕上波段跳跃,闪烁着绿色的阻频光芒。
他朝里面一堆穿着蓝色短装的电子技师问道:“蒋队不在么?”
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伙子回答他:“麻老哥,在宋先生房间里呢,说你来了直接过去。”被称为麻老哥的中年男人拍拍左右两个兄弟的肩膀,让他们去隔壁的行动组休息间,自己径直往东向首最大的套间走去。
进了房间,客厅里沙发上坐有三个人,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的矮个少年,一个橙色皮裙装扮的时尚女郎,还有一个戴着墨镜表情冰冷的白衣青年男子,三个人正饶有兴致地下着国际象棋:矮个少年和墨镜男下棋,时尚女郎在一旁大呼小叫地乱出主意。
见他进来,那个时尚女郎指着书房半掩的门跟他说:“麻杆子,宋先生正找你呢,你老大也在里面,直接进去吧!”说完不理他,又帮矮个少年出主意:“王冰他封闭中心,正筹划扩展王翼攻势。土豆哥哥,你可以进行王车短易位了……”
矮个少年苦着脸,却陷入了沉思。
麻老哥走到书房前,轻叩房门,在听到“请进”后,才和缓地关上门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