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刑天已走到了菜市场的最里面,他环顾着在周围蔓延的黑暗,重重叹了口气。
菜市场的西南角有间破旧的厕所,一般是小贩们用的。刑天这会儿来这里却不是要解手。当他大声跺着脚走到厕所前,白蛇如约从旁边的一片漆黑中现身了。
“徐叔,下次能不能换个接头地点,比如你办公室?”她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笑道,“老在这里,老要闻臭味。”“没办法,现在市场里也安监控,只有这儿是摄像头拍不到的。”刑天一笑即止,认真地说,“你找我什么事儿?是‘旁观者’又有新进展了吗?”白蛇摇摇头,脸上的微笑也褪去了:“不是‘旁观者’,不是小组的事。是私事,关于卓吾的……”
刑天意味深长地瞄了她一眼,问:“你们……”“不是‘我们’,是他。他的状态仍然很糟糕,也可能——也可能是越来越糟糕。”白蛇这么说着,发现刑天用发窘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补充道:“我说的是他的头脑、心理,还有他在行动中的动作和反应。”
刑天想到两人刚刚一起在湖南出了任务,便问:“他拿你出气,或者连累你了吗?”“那倒没有。”“那还好。你说的问题我多少注意到一点儿。从大羊坊村儿回来以后,他一直那样儿,他确实在退步,像你说的在各方面儿。当然,换我吸了那种药,我的状态可能比他还糟。”
白蛇咬了咬嘴唇,说:“可他的问题明显不完全在于身体,所以我想试一试更极端的办法。”“极端?你说极端是什么意思?”“有一些冒险性。”白蛇直白地表示,“而且凭我自己是办不到的,我想求你帮我一把。”刑天流露出关切的眼神,道:“如果能帮得了你们,我会尽全力的。但是你得考虑好,你那极端的冒险性办法,不管是什么样儿的,万一,我是说万一,它让刑天变得更糟了呢?”“徐叔,你别说‘你们’。”白蛇低下头,“我和他还称不上什么‘我们’,经过了这一段仍然是如此。所以你直接帮的是我,而最终帮的是他。”
刑天掐掐鼻梁,黯然说道:“孩子,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儿要我帮忙儿?”“别误会,徐叔。”白蛇心领神会地眨了下眼,“我想求你的事是根本不需要你小组临时负责人的力量的。我不会让你背一个假公济私的黑锅的。”
嘀嘀嘀——
嘀嘀嘀——
嘀嘀嘀……
都上线了。
各位,我宣布,记录编号fnh2000-1-15,毒瘤已切除,很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