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帷珍见我真的打电话给何义兵老婆了,就丢下我们怒气冲冲地走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两眼含满泪水地拉着何义兵来了。
何义兵进门就指着我怒骂道:“谁给这个权力你让徐镜芝到酒店来的?你算什么东西?我早就叫良兵不要你这个扫把星,冰清在这儿就够了,你马上给我滚!”
我眼前浮现出十多年前的那一幕:秋风撕扯着塑料棚,我喝农药惨死的小姨停放在塑料棚里的草席上,全身青紫,七窍流血……而如今,这个当初的刽子手又要斩断我的纯真至情,生生拆散一对痴人。
仇人就在眼前,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大声喝道:“何义兵,你仔细看看我像谁?”
“西江月”客房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存心要让何义兵出丑,就大声道:“这个何义兵十几年前和他现在的老婆徐镜芝偷情,害死了他当时的未婚妻子我的小姨,现在他还没离婚,又和眼前这个叫丰帷珍的偷情,如此道德败坏之人,实在不……”话还没说完,我的脸就挨了何义兵一巴掌。
何义兵指着我骂道:“你撒泡尿照一照你那鬼样子,你连给冰清提鞋都不配,还不快滚!我们家都没有谁欢迎你在这里。”
我一眼看见良兵的父母就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却不来劝阻何义兵,他们一定是希望何义兵将我赶走,好让良兵将来娶冰清这个在他们看来又漂亮又聪明又能干的好媳妇。良兵的家人怎么都这么势利!我愤懑地盯着何义兵说:“我文玉鉴不稀罕呆在这儿!我和良兵交往也只是为了报复你。”这本不是我的心里话,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而说的违心话,然而令我心痛的是:良兵已站在“西江月”客房门口,用悲楚的眼神望着我。他接了他姨妈回来了!
何义兵又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小姨又不是我灌农药给她喝的,你家死了人就来找我麻烦,如果你也死了,岂不也把帐算在良兵头上?”
良兵挡到何义兵面前护住我,冲何义兵吼道:“你不是在‘清平乐’客房的吗?你到‘西江月’客房来干什么?存心不让爸过生日了吗?”
我和何义兵还不肯罢休。良兵转头看着我,颤声道:“算我求你们了!都消消气,看在我的薄面上,让我爸好好过一回生日吧!他老人家快六十岁的人了,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苦,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了,你们就不要再添乱了好吗?有事明天再说。”
良兵眼里闪着泪光,让我心疼了。我对陈丽勤说:“我们去另一间房吧。”
良兵把我们带进隔壁的“虞美人”客房,在房里默默地陪了我一会儿,就去“西江月”客房捡拾被扯落的珍珠。
他出去后我大哭,今日被他的亲戚朋友看了大笑话,今后他的父母知道我是谁了,而且也认定我和他们的小儿子交往只是为了报仇,他们还会容得下我吗?
忽然,外面传来吵闹声,我听见徐镜芝在骂人,还有瑞瑞的哭声。我大吃一惊:徐镜芝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她是飞来的吗?
我走出房间想劝徐镜芝别在这闹,徐镜芝已带着瑞瑞冲进“清平乐”客房,一把扯住了丰帷珍的头发。正巧何义兵不在房里,旁人可能认为丰帷珍鸠占鹊巢本就不对,于是都不上前劝架。
丰帷珍好不容易才挣脱徐镜芝,往楼上跑去,可是等她跑到二楼时,徐镜芝也尾随而至,又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