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博士,你说我们要不要弄棵圣诞树来庆祝圣诞节?”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所以今天一起床林小悠就表现得欢天喜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美国的生活习惯已经让她每年最期待的日子就是圣诞节。
当然,从这么生龙活虎的架势上看,昨天的感冒今天应该是好利索了。
马赛柯正在研究如何修补淋浴的热感应,他把一个金属盒子拆开摆在客厅的茶几上,里面是那种林小悠看上一眼便会觉得头疼的密密麻麻的小零件们。
“圣诞树?”他回过头看她。
“对呀。”她的喜悦之情从眼角眉梢如水般向外淌,管也管不住,“苏青雨在电话里说他们社团有不少多余的材料,可以叫我拿回家来。”
马赛柯很正式地否决她道:“不必了,我是不会庆祝古老的异教农神节的。”
“异教?农神节?你在说什么呢?”林小悠根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好在马赛柯的一大特点就是喜欢给别人普及知识——“在基督教出现之前的那些日子,每当冬至来临大地枯萎之时,异教徒们会把常青的枝杈带回家里,用这种形式来表示保护生命的本质直到春天再次到来。”他不顾一脸诧异的林小悠,继续说道,“这种风俗后来被北欧人继承了,于是演变成了现在的圣诞树。林小悠,我现在郑重地警告你,如果你是信仰基督教的教徒,那么我无权也不会阻止你去过圣诞节,但是请不要把圣诞树带到我家里来,非常感谢。”
“马博士!你是不是神经病啊!我不就是问你一句要不要弄棵圣诞树吗,你不过圣诞节就说不过就完了,不同意直接说不同意就可以,你说一大堆有的没的真以为我愿意听你唠叨啊!”本来心情大好的林小悠,被他这么一大堆不知从哪里知道的大道理给说的不耐烦起来,“我饿了,我要吃饭。”
马赛柯转过身,继续研究零件,“还不到十点,吃什么饭。”
“我没吃早饭!”她提高声音进行声明。
“你没吃早饭是你自己赖床贪睡造成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声音非常平静,“而且你作为一名成年人,连吃饭这种问题都无法自行解决,还真是有够让人另眼相待的。”
“我不管,谁叫你是我的临时监护人呢。反正我不叫外卖,我就要吃你做的饭!”她不讲道理的小样子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无论林小悠如何在马赛柯的耳边聒噪,他都不再理她,一直到修理好热感应以后,他才慢斯条理地看向她说:“你是不是嗓子不难受了?”
“对!”她挺着胸脯瞪着他。
马赛柯点点头,“看样子感冒是离你而去了。”两人直接的一个无形的格挡这才被他给拆去,“中午吃牛排。”
林小悠思考半晌,终于恍然大悟般地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马赛柯身后,“好你个马赛柯,合着你之前还一直拿我当个病毒看待,所以对我爱答不理的。”
“别啰嗦了。”他边说边转身走向灶台,给平底锅里的牛排翻了个面,“马上就能吃了。”
当一块滋滋作响冒着热气儿的牛排被放在林小悠的眼前时,她感觉自己对饥饿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马赛柯看着她拿起刀叉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那是他吃饭时永恒不变的专座。他不发一言地切割牛排,关节凸起的修长手指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做高难度手上的外科医生。林小悠因为饿,所以并没有时不时地找他聊些什么,她近乎狼吞虎咽的样子和马赛柯的优雅形成鲜明对比。
“我准备去上班了。”他走去书房换衣服——马赛柯的衣柜都在书房里面。
“对了,马博士——”她叫住他,“你最近怎么都是只有下午上班。”
“研究需要,表面看着好像是轻松了,其实更辛苦。”他没有回头,说完脚步又动起来。
待他换好衣服再次出现在林小悠的面前时,她不死心地问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过圣诞节吗?如果你坚定立场的话,我明天就去找苏青雨玩了。”
虽然马赛柯不希望她和苏青雨在一起,但不知为何还是拒绝她说:“坚决不过,你们低智商的年轻人们去一起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