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芳本来摔了个屁蹲儿,但就在别人都跪下的时候他却站起来了,喘着粗气强硬的辩驳道:“殿下严肃礼制下官无话可说,但下官好歹一州刺史四品大员,犯了什么罪自有朝廷法度,殿下此举恐怕依旧难服众!”
“难服众?你是说他们腿跪了心也没跪是不是?”李璲仰天大笑,指指上官芳身后已经都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官吏,心想我正愁拿谁立威呢,谢谢你帮我。李璲正色道:“何谓节度使?持御赐节杖管制地方,本王就是来替朝廷明正法度的!录事参军何在?”
扬州府的录事参军不就是李璲的哥们儿张曦嘛,立刻出列,很郑重的单膝跪倒拱手道:“下官在!”
“僭越,依律该判什么罪?”李璲真的把这两个字说出口了,底下趴着的扬州官吏心里都咯噔一下,豆大的汗珠在鬓角凝结,纷纷偷眼望向李璲,不就是一个出言顶撞吗?仪王殿下想立威就真的敢小题大做吗?只听张曦也有些紧张的迟疑着说:“僭越之罪,这……依律杖一百,那个……子嗣流千里!”
“还有呢,妻女充官伎,财产罚没!”高适在旁插话,淡然的给张曦补充完整。李璲扫视那些跪在地上的难以置信的眼神,提高声调对吴广命令:“还等什么?”
吴广一挥手,背后两个极英俊的侍卫身轻如燕就闪电般晃到上官芳两侧,正是道尊留在李璲身边的玄辉和玄耀,只见各伸一指轻轻一搭就准确的点住了上官芳的穴道,再无挣扎的可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上官芳官袍已经被扯开,裤子褪下露出雪白的屁股,玄辉和玄耀没处儿找廷杖去就摘下腰间的刀鞘,带着呼呼的风声砸落。
看到那薄薄的鱼皮刀鞘举起,众人还都长出一口气,心想仪王也就是恐吓一下为了立威。但看到那刀鞘落到上官芳身上的一刻,刚呼出的一口气就又都吸回来了……咯吱,是骨头碎裂的响动!噗滋,是血肉飞溅的场景!
上官芳一声没吭……倒不是刚毅,挨第一下的瞬间就昏迷了。
上官芳的烂肉也不知每天洗不洗,反正不再雪白,带着血丝一不小心就撞在一名官吏的嘴唇上,也不知是熏的还是吓的,两眼一翻就一头栽倒,再看他七孔流血的样子想必是心梗骤发导致室颤,可惜唐朝没有阿拓品、多巴胺、肾上腺素和除颤仪。
仪王玩儿真的?仪王是这么暴戾的人?玩儿得太大了!那是一州刺史啊……杜甫头一个冲上来急切的喊道:“殿下快住手!诛杀朝廷命也是有罪的!”
“小惩大诫也就是了,殿下饶了他吧!”王维的话就好听多了,但李璲并没有听进去。这时候连宇文融都不知所措不敢出声,从来没见过李璲有这么凶残的一面。但当他看到李璲从上官芳腰间拽下一块玉佩时,宇文融皱着眉终于舒展开,伸手把王维和杜甫拉到后面了。
游龙戏凤图案的碧玉没有一丝杂质,李璲认得,宇文融也认得……上元节时武惠妃赏赐御史大夫李林甫的……来的路上几人还讨论过这个上官芳,在扬州刺史任上一待就是十年,为什么?干得好就该升迁,干得不好就该贬谪!现在明白了,苏杭扬宁这几州是天下的粮仓也是钱库啊!
李璲第一眼看到上官芳时就注意到这块玉佩了,再听他说话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就决定来个干净利索的!既震慑李林甫,也从钱粮上给武氏一个釜底抽薪。
上官芳早就没气儿,玄耀、玄辉不过是在鞭尸而已。每一声骨裂都让清醒的人心悸,和打在自己身上没有区别!惊叫声此起彼伏,都是匍匐的官吏们发出的。此刻即便落日还有余晖也在心头笼上乌云,李璲晃晃手里的玉佩,让碧光折射过每个官员的眼眸,意味深长的说:“上官芳竟然还犯了一条大罪呀,你们瞧瞧这个,宇文老大人是认得的吧,呵呵,上官芳竟敢偷窃御史大夫李制台家的宝贝!”
鬼都知道那不可能是偷的!所有人包括杜甫都明白了,杀鸡儆猴,劝不了的……何况人已经死了。吴广恭敬的接过玉佩说:“卑职这就派人送回京城李制台府去,嘿嘿。”
扬州府官员们停止惊叫,各个烂泥般瘫软在地上,看来今后扬州的钱粮账册是换了主子了!
可他们刚才的动静已经起到了腐肉招苍蝇的作用,这会儿打眼观瞧,周围已经聚拢来密密麻麻的百姓,正指指点点那滩刺史大人窃笑呢!高适眼珠一转立刻朝百姓们一拱手,朗声高呼:“扬州刺史上官芳藐视皇子、僭越谋逆!已被仪王殿下杖毙!乡亲们若有含冤受屈的大可趁此机会请仪王殿下做主,过时不候喽……”
太毒了!不过我喜欢……李璲立刻配合的露出阳光般的微笑向百姓致意,这一招儿马上换来信任和勇气,当即人群中就有胆大的哭喊声响起:“殿下做主啊,给我儿子申冤噢”、“是啊请殿下给我们减一点捐税吧,年年丰收年年挨饿啊”、“殿下救救我那苦命的闺女吧,她才十五岁啊呜呜”……
要什么来什么,嘿嘿,赌对了……李璲恨不得想和高适击掌相庆!忍住开心,使劲儿抹一把脸换上悲天悯人的哀伤,紧走几步到这些跪下的百姓面前一一扶起,一边心里想着‘你们真是本王的恩人’一边嘴上痛心的说:“别急别急,一个个说,本王奉圣皇旨,就是来给大家做主的!走,都跟本王进扬州……”
李璲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金山,今天是没空儿找和尚的麻烦了,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