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白讥诮地笑了起来,“好,儿臣遵旨便是!”
他愤恨地掉头,狠狠地打马,宝宝嘶鸣一声,朝着落日里的皇宫飞奔,留给昭宁帝一阵呛鼻的黄沙。
昭宁帝倒也不生气,只是轻声笑了笑,那双和云初白极像的眼睛里,含着满满的笑意。
……
……
金碧辉煌的仪元殿,如今空荡又昏暗。
赤金龙椅已经换了主人,昭宁帝轻轻地拍了拍金灿灿的扶手,“云清扬,你穷尽一生得来的一切,如今都是朕的了。”
亡国之祸,让成武帝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似的。
南晋大军优待降臣,顺带着也优待了他这个亡国之君,至少,在昭宁帝面前,云清扬还是有一张木凳可以坐的。
“元昭,拿了朕的天下,这回你得意了?”云清扬浑浊的眼睛透着愤恨的光芒。
“得意?呵,”昭宁帝讥诮地一笑,“云清扬,你以为得了天下,就是人生最大的乐事吗?”
“哦?你的野心比朕还大?一片大好江山还喂不饱你?哦,对了,”云清扬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脑门,“朕想起来了,你还想要朕的女人对吧?”
昭宁帝垂下的眼睫轻轻一颤,他慢慢地端起御案上的茶,神色不明地啜了一口。
他的平静淡然,却让云清扬更加烦躁和愤恨,“不就是为了倾国那个贱人吗?你想让她伺候你洗脚洗脸,再伺候进被窝子里吗?”
“朕告诉你,当年朕想怎么折腾她,就怎么折腾她!你算什么?你顶多是个奸夫!倾国名正言顺地伺候朕钻被窝,你只能站在外头干着急!元昭,我告诉你……”
“咚!”
云清扬的脸突然挨了一记老拳,嘴角都被打破了,“朕是大周朝的皇帝!谁敢对朕无礼!”
他捂着脸,气得眼睛通红。
可是,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云清扬仅存的一点儿气焰,就像浇上了凉水,“滋啦滋啦”地熄灭了。
他吓得从凳子上掉了下来,枯瘦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云初白,“你……老……老七?怎么是你?”
老七不是被他烧死了吗?
怎么还能站在他面前?
是死不瞑目,还魂了吗?
云初白冷冷地嗤了一声,就是这个男人?
用最低俗的言语羞辱自己的女人,还对他痛下杀手?
这就是他喊了二十多年的父皇?
可笑!
这样的男人怎么配!
御座上的昭宁帝突然笑起来,“云清扬,看着他是不是有些眼熟呢?”
云清扬眼睛微眯,“你什么意思?”
“朕来告诉你,”昭宁帝冷笑着看着他,“他以前的名字叫云初白,但是,现在的名字却是元白。”
云清扬愣了片刻,他看了看昭宁帝,又仔细打量着云初白,“果然,果然!这果然是那个贱人和你私通生下来的野种!”
云初白和昭宁帝极其相似的眼睛,让云清扬几乎发了疯,他愤怒地把墙角条案上的瓷器扫了下来,“元倾儿,你个贱人!朕要把你从坟堆里挖出来,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