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帐子里,因为旺财这一来,正巧解了慕容楚的尴尬,“爷啊,你身子娇贵,赶紧喝药去,这个……这个……我自己……”
云初白只是冷哼,“行了,睡吧!明儿父皇开宴,你别哈欠连天得丢了人!”
慕容楚目光往那药碗一瞥,脑中灵光一闪,“爷啊,你不会怕苦,不敢喝药吧?”
他倾身,凤眸微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怎了?阿楚不想睡,想给爷侍寝?嗯?”
“呵……呵呵呵,这是说哪儿的话呢?我这就睡,这就睡……呵呵呵……”慕容楚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乖乖地躺好。
嘻,方才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得过了头,这会子,她又衣衫不整,要是真出了什么幺蛾子,她都没地儿说理去!还是乖乖的,别惹他才好!
身轻,心安,没一会儿,慕容楚就有了睡意,神智渐渐迷糊了起来,而云初白默默地盯着她的脸,良久,才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合衣上榻,他将她轻轻地拥进怀里。
她睡得香甜,不知不觉攀上了他的身子,可他搁在她腰间的手却握成了拳,紧紧紧,松松松,良久,他轻声一叹,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带着苦涩药气的吻,“或许,爷该早些让你侍寝……”
……
……
篝火,美酒,繁星密布的天空,欢快的人声和笑声,烤肉的香气夹杂着美酒的醇香,草原上的宴会比帝京里正儿八经的宫廷宴饮有趣的多。
可慕容楚并没有欣赏场地中央的蒙族歌舞,而是冲着秦氏轻轻一笑,“二娘,你失望了吧?”
秦二夫人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可是那张描绘得一丝不苟的脸上愣是平静无波,“马儿受了惊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楚姐儿无事便好。”
还挺能演!
慕容楚“呵”了声,“二娘,你先是在我的饭菜里下毒,又是在我院子里放火,这回又制造意外,打算摔死我,二娘啊,你这一回回都是好计谋,我这做女儿的,实在是佩服得紧呢!”
她一宗宗例数,秦氏神色幽忽一晃,半晌才镇定了下来,语气生硬地低喝:“今儿陛下开宴,你不要胡搅蛮缠!有事儿回去再说!”
慕容楚声音拔高了些:“二娘,我怎么是胡搅蛮缠呢?你敢对天发誓,我说的不是实话?”
靖国公是个好面子的,他似乎听到了她二人的动静,微微蹙着眉看了过来,“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慕容楚不急不躁,只冲他温婉一笑,“父亲误会,女儿如何敢与二娘争吵?二娘持家有道,对女儿亦是诸多照顾,女儿不过是想借花献佛,敬二娘一杯水酒。”
她转头笑望着秦氏,“二娘,你说是不是?”
秦氏也是笑道:“国公爷,咱们楚姐儿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呢!”
见她二人相处还算融洽,没做丢颜面的事,靖国公神色缓了缓,微微点了点头。
做戏做全套,慕容楚笑嘻嘻地斟上一杯酒,“来,二娘,女儿敬你!”
端起酒杯时,慕容楚手里的帕子似乎不经意间在水面上掠了过去,那块帕子颜色甚是艳丽,在杯里这么一过,登时,酒杯里似是荡起了一圈轻轻浅浅的红色涟漪。
可慕容楚的手只微地一晃,那些红色就如篝火的光影般,在酒水里微地一转,便再看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