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茶水沿着喉咙,一路蜿蜒进了肚腹深处,慕容楚忽觉不对,怎么这茶越品越有那么股子猫骚气?
云初白慢悠悠地搁下茶盏,淡淡地抛出了一句话:“公猫晨起的第一泡尿,还陈了三天了,味道如何?”
顿时,那些深深地进了肚腹的茶水似乎沸腾了起来,一路直上,冲到了她的喉咙,慕容楚飞奔到门口,弯着腰抱着肚子,直到吐得头晕眼花,吐出了三天前吃的馊黄瓜,她心里才好受了些。
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了她面前,那手里还捧着那只盛了黄色汤子的粗瓷茶盏,“臭丫头,用这猫儿的尿漱漱口吧!”
黄色的!
冒热气的!
猫儿尿!
“哇啦——”
慕容楚再也受不住了,扶着廊柱子又是一阵狂吐。
身后却是他的笑音,轻轻的,柔柔的,带着三分的赞叹,还有七分的戏谑,“嗯,无根之水,味道果然清爽。”
无根之水,是未落地生根的水,也就是天降的雨水。
秦氏不给她水是真的,只是她也不用去喝猫尿,这几天不正下雨呢么?
她便让小青支了几个瓷瓶,搁在院子里接了雨水烹茶,只是没想到这货的舌头这样毒,浅尝了两口,就知道是雨水泡的茶。
只听这货又轻柔道:“丫头若是喜欢喝猫尿,爷便让人接了,日日给你送来可好?”
慕容楚抹了抹嘴,讪讪道:“爷,您有的是大事操劳,这样的小事不劳您费心了!”
两人边斗嘴,边又回了房。
慕容楚窝在美人榻上,抱着空瘪瘪的肚子,满心哀戚。
云初白站在她跟前,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怎么样?”
慕容楚实在跟不上他有逻辑问题的脑子,“什么?”
他张开胳膊,颇风、骚地在她面前转了半个圈儿,“鸨儿爱财,姐儿爱俏,爷穿这衣裳很美吧?要不要给爷侍寝?”
他银色内裳金线绣莲花纹,外披紫色宽袍,很华美,很骚包。
“……”
慕容楚看着很美很骚的美男,满心同情,爷,您得多么的欲求不满,才能三句话不离侍寝呀!
那厢云初白许是见她没什么反应,弯了弯唇角,似自言自语:“爷忘了,楚华郡主彪悍,不是女儿家。”
慕容楚饿得肚子抽抽,吐得浑身没劲,懒得再和他斗嘴,“爷,您如果是专门来讽刺我的,那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您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想,那货颇没有跟前杵了个未嫁闺秀的自觉,他把外袍一脱,随手一扔,瞄了眼被慕容楚霸占的美人榻,坐在了硬梆梆的圆杌上,“丫头,别挺尸了,过来给爷捶腿。”
慕容楚抱着肚子翻了个身,假装没听见。
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起劲,雨滴敲在窗棂上,敲在屋檐下,噼噼啪啪,很有节奏,像是小和尚在敲木鱼。
慕容楚渐渐有些昏昏欲睡,正在这时,那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轻描淡写的,“哦,对了,爷忘了告诉你,你那饭菜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