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是什么人?刁蛮任性、我行我素,铁英出事多半找敌人拼命,所以铁英先宽了她的心,意思是我不回来时再寻死不迟,但这段时间就只有乖乖的听两个排长的话、好好的活着了。又向几个地下党和两个排长说:“如果我不回来,请各位务必把情报送过去,好吗?”却是向两个排长看的——看你两个如何找敌人拼命了?
肖排长答应了,四排长闷声不响,铁英踢一踢他:“喂,你呢”?
“你放心的走便是,有我在,板丫头就在。”排长把两支二十响擦的铮亮。
像是临终遗言的一番话,“板”再也控制不住,嚎啕一阵后便止住了哭声,哽咽着说:
“你且放心的去,板等你,这段时间听了两个哥哥的话就是。”把手来理铁英的衣服:“小心。。。。。。”整得几个地下党汉子差点也跟着“板”嚎啕。
铁英心痛,却开心的笑了:“好了,就此别过,铁英过去后即以三发红色信号弹告诉各位如何?”
怎么会不好了,连四排长都来了精神,坚持要随了铁英去黄河岸边。地下党们也想去,铁英却是坚决不准——人多动静大,搞不好自己还没下水就被敌人发现了。。。。。。
铁英到过河边,熟悉地形,轻车熟路的到了黄河敌七师防守的河段。敌毕竟是正规部队,警惕性和沿河布置的军事设施不是杂牌军可比拟得了的,几人也顺便侦察了一回敌夜间的防御能力,铁英心里有了数,带领三人摸到上游敌七师和杂牌军防守的连接处。此处虽谈不上悬崖峭壁,却也山势陡峭,轮廓分明的两座碉堡在黑黢黢的半山腰上煞是骇人,敌人虽然没有防御纵深,但一旦战斗打响,碉堡里的机枪和两翼各碉之间的交叉火力足以封锁整个河面,还不说敌每隔七、八百米主碉里囤积的敌人随时可以向两翼派兵。
铁英下午就侦察过,知道此处河段水流湍急,离下游水缓处有约千多米距离。他有过泅渡大渡河的经验,决定从此处下水后即向三人告别:“各位保重,铁英最迟明日晚就回。”肖排长听说过战神只身泅渡大渡河的故事,但总是带泥沙的黄河浮力让人揪心,还在扭捏不清时,四排长却却开了腔:“大渡河尚且拦不住队长,就一条泥沙多了点的黄河未必就拦住他了?且一边去,别分了队长的心。”四排长跟铁英久了,知道队长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原黔北侦察大队所剩下的几个人,既然队长定了的事情不能更改,就只有让他放心的去。“板”也接上了话:“你且放心的去就是,这水看似甚急,却是没有漩涡的,只要不惊动了敌人,就是顺流而下也能到了对岸;你也不要担心我们,你不回来我们哪里都不去、只等你的信号就是。”
她下午看过这一段黄河水,知道凭铁英的能力要泅渡完全没有问题,恢复了一副巾帼英雄模样,让铁英看了好不欢喜。这就是“板”,这也是铁英为之所爱的野丫头,她娇啼啼时为的是深爱着铁英,大危巨险面前她却从不让情郎分心,既然帮助不了他,还不如让他专心的去,连他安排两个排长的任务都不做了,为的是让他彻彻底底的没有了牵挂。
四排长和“板”都如是说,肖排长大是惭愧:“队长且去,我们只在原处等你回来就是。”说完向四排长看。四排长黑暗中点头:“正是”。
铁英和三人握手,只“板”稍用了些力,竟然没有丝毫的卿卿我我,他消失在了黑暗中。
铁英去时,排长和“板”三人都拔枪警戒着敌人的两座碉堡,时过多时不见丝毫动静,四排长轻轻喊:“丫头”……
“不准喊丫头了吔。”“板”在草丛里咕哝了一句。
“那,那,板姑娘”,四排长啰嗦,没想到“板”还提高了声音:
“也不准叫姑娘。”人家都是铁英的女人了,还丫头姑娘的乱叫,如不是怕惊了敌人,她非要把四排长掐安逸。
可四排长不知道呀,知道她平时捉弄人捉弄惯了,忙改口叫“板”,这回“板”没了声音。
“拿去,披上。”四排长递过外套来,右边的肖排长也赶紧脱了外衣要“板”披了,好在有羊毛褂子,两个人还不至于就遭冷得牙齿乱碰、抱紧胳膊筛糠了,但“板”不要:“有小棉袄呢,不冷。”还带了许多的甜蜜。
山势陡峭,难不到铁英。他草木不惊的从两座碉堡的间隙中穿过,或许敌人本来有些警惕,但把注意力都转向了河面,反正铁英从距河面一、两百米高山头上下来就没有踩滚一颗石头,凭借黑暗和稍有的植被掩护很快就来到河边。用手感觉了一下水的流速后,大致清楚一口气潜泳后到了下游一千米水缓处只怕也在三、四百米以外了,即使真气不继上浮换气也不会被岸边的敌人发现。其实这么远的距离被敌人发现又何妨,除了重机枪只怕敌人再多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就即便是重机枪也只需再游两回潜泳也会保证了自己不被子弹所伤,但暴露了自己也就暴露了红军的目的,即便出兵也起不到奇兵的效果。
万一敌人哨兵都睁大了眼睛向河里看,在岸边遍插火把、一览无遗的河面上也是稍有反光的,铁英没有把握敌人不向河里看,随手在岸边削了一根两尺长的毛竹就潜进了水里。
正如他估计的一样,从水流湍急、敌人都麻痹大意的地方安全下水,纳一口丹田之气奋力展开狗刨式潜泳半个小时,感觉水流逐渐的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