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班被压在不足一百米长的狭窄便道里,战局极富戏剧性:便道东方是敌人主阵地,工事坚固,守敌极多;东北方是铁英留下伤还没有全好的虎子、四排长和陆达三人,三人凭借抢来的碉堡和狭窄的便道敌人也是前进不得一步。而便道中间段夹着敌人一个多排和铁英等九个人,敌人想往两头冲,红军侦察班也想往回走;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升官发财的事了,而是红军和敌人成了两只困在笼子里决斗的野兽,只有咬死对方才能得以生存。铁英却比敌人更急:如果敌人判明了红军主力确实已经撤走、或是等到天亮,自己这几个人还不够别人塞牙缝。后退是敌人的主阵地,最少还有两个营的敌人,自己几个人冲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非但不敢冲,还生怕主阵地的敌人趁机冲了过来,命两挺轻机枪断后,用树枝和荆棘做了付担架,突击组在正面敌人混乱后突击。。。。。。
侦查班早晚要走,被敌人缠住怎么办?被夹在便道中间的侦查班连伤者连铁英还有九人,看着跟着自己九死一生的战友们,他们已经很饿、很疲劳,但还没有绝望;前面一股敌人不怕,现在只是暂时受阻,有队长在,消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被后面主阵地敌人判清虚实后夹击也不怕,双方混战,敌人不敢开炮后有火力组两挺机枪就万夫不开;问题是耽搁久了等到天亮就任何人都走不成。战友们焦虑铁英又如何不急,命向正面掩护射击的一挺机枪不做停顿,掩护自己的声息;检查了装备就溜下便道,钻进了左边的荆棘丛中。
便道下方的荆棘被修路时掩埋了一些,并不十分茂密,铁英沿着荆棘丛边缘蛇形鼠窜般的向中断的敌人阵地潜去。摸到一半时,在杂乱的枪声中他突然听到了一丝异样,凭借曳光弹的微弱闪光,很清楚的看见四个敌人在一个头目带领下行动迟缓且狼狈的向这边摸来,已经近在咫尺。
侧翼迂回不是铁英才会的把戏,也有敌人摸下便道沿修路时滚下的乱石、乱土堆在不十分紧密的荆棘边缘向红军摸来。敌人狡猾,可惜被铁英先敌发现;铁英停止了行动,在黑暗中就犹如一堆土或一团阴影,或根本什么也不是,就是黑暗;让过前面一人,等二、三个敌人靠近时长身刺死前面开路的敌人,同时旋身右手镖出手,最后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可能有半声叹息,但在红军侦查班作掩护的机枪声中就算不得叹息,随它的主人一起飘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