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律做完手术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虽已至深夜,但大家都无睡意,丁远还在忙着追查,夏璃就陪着洛潇在病房里休息。
“潇潇,给。”
夏璃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洛潇眼角还泛着少许泪光,她接过喝了一口,顿时一股暖意自喉管而下,四散开来,喝了几口她便不喝了,把杯子放回去的时候,手指好似僵硬地不听使唤,杯子倒在桌上水全都洒了出来。
“潇潇,没烫着吧?”夏璃赶忙扯纸巾来擦。
她有些迟缓地回答:“没,没有。”
擦完桌子夏璃又拿拖把来把地上的水渍拖干,方才坐回沙发,心疼的看着她:“潇潇,你这样阿铭会担心的。”
洛潇面色黯然,双手放在膝盖不停地摩挲着衣料,“昨晚我碰见了西彤,她说我骨子里尽是晦气,才会把身边的人害完一个又一个……”眼眶慢慢晕开水雾,“……我当时不以为然,可现在想来,也许她说的是对的,辛蓝、宁骁、还有季先生不都是……”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夏璃大声地打断她,一向天真无邪的脸此刻竟格外的严肃,她拉住洛潇的手,“潇潇,不要把所有的错都加诸在你一个人身上,阿铭还没有醒,你能做的不是自怨自艾,是要好好的对待自己,这样他醒过来才会开心不是吗?”
阿铭那么爱她,怎么舍得她将自己陷入痛苦之中。
“我知道……只是刚才他那个样子……”洛潇蓦然红了眼眶,连声线都开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她闭上眼,右手掌心覆在太阳穴上,脑中回想起了那惊吓一幕——男人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心脏一揪一揪的疼。
夏璃抱住她,手安抚性的替她顺背,“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凌晨三点,丁远回到病房时两个小女人齐齐歪倒在沙发上,她们睡得很熟,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渍。
无奈摇头,他把她们一个一个的抱上船休息,之前为了方便潇潇照顾阿铭,所以病房里有两张船,私心里,他是想让她们分开睡,不过谁让情况特殊呢,他还是把她们放在了一起,掀开被子给她们盖好后,他才打了个呵欠在另一张船上睡下。
*
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
洛潇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触及阳光时瞳孔微缩,她翻身下船没有看到鞋子,顾不得地板冰凉就往外跑,刚一跑到门口,就和刚回来的丁远迎面相撞。
额头撞上鼻子,一阵疼痛袭来,丁远只觉鼻梁骨都差点被撞断了,他轻轻揉捏着鼻子,俊脸都挤成了一团,“潇潇,你慌成这样跑哪去啊?”
“我要去看季先生。”解释了一句,她心急地就想出去。
他又把她给拽住,“傻姑娘,你醒来怎么不仔细看看,呐,阿铭不是在那儿嘛。”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另一张病船上男人还是熟睡的模样。
“今天早上医生就把他送回来了,”虽然鼻子还有点痛,但他眉宇之间还是难掩高兴,“而且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阿铭脑中的淤血总算是散去了。”
散去了?那岂不是……
“季先生马上就会醒吗?”她仰着脸,激动的问。
“没那么快,可能还要等上几天。”
虽然这个答案让她有几分失落,但她觉得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没关系,散了就好…散了就好…”她颤抖着握上季铭律的手,喉头发酸,“我会好好守着他,直到他醒来…能够第一眼就看见我。”
没多久,夏璃也睡醒了,等她洗漱完丁远和洛潇已经从食堂打完饭菜回来,食盒满满的摆了一桌。
“你们什么时候去打饭的,怎么不叫上我?”嘴上这么问,眼珠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食盒,还做了几下吞咽的动作。
“叫了,你没醒。”丁远把筷子递给她。
“是吗?”她偏头看向洛潇,洛潇却是笑笑不说话。
丁远不时给夏璃夹菜,她嘴里包得鼓鼓像只可爱的小松鼠,筷子也没有停一下。
“对了潇潇,昨天宁风锦来做什么?”
洛潇动作一顿,宁大哥?她昨天还真是没有留意他什么时候走的,不过那样的谈话内容还是不要告诉阿远好了。
“宁大哥是来看季先生。”
男人轻蔑开口,“他会有这么好心?”
她舔舔唇没答话,只是这时候听阿远提起宁大哥,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过昨天季先生出事之前,宁大哥有跟我说他知道是谁制造了这起车祸。”
眸光一滞,“是谁?”
“就是还没说出来,季先生就出事了,我一着急也就忘了问他。”
丁远眉头微皱,思虑一会儿后他放下筷子到柜子上把洛潇的手机拿了过来。
“给他打电话。”
“现在问他?”
“嗯,现在。”
洛潇接了过来,点了几下后把电话拨了出去,开了免提后放到桌上。
“喂。”那头传来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好像是有点感冒的样子。
“宁大哥。”
男人握着拳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饭点给我打电话,是要约我吃饭么?”
“不是,”洛潇咬唇问道:“昨天你不是要跟我说肇事者的事情吗?我想知道他是谁。”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有了声音,“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了。”
“宁大哥。”女人心急的唤了一声。
“你没听出来我的鼻音很重么?没有关心我生病却来问我肇事者的事,你让我怎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