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罗民贺便称要读书退去,罗琴一看连哥哥都要走了,就更加的气愤,冷笑道:“哥哥要读书自然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如此说来我们也不便打搅了,就此告辞了。..”
罗民贺见罗琴生气,便忙赔笑道:“妹妹说的什么话?若不是怕父亲责骂,我也会愿意在这儿多多陪伴妹妹妹夫的……”想了想又道:“若要我留下也行,不过如父亲问起,妹妹可千万要替我遮掩一二啊!”
罗琴冷笑道:“无妨,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时间聚首。”
罗夫人其实知道此次自己的女儿生父亲的气,能留下来用饭已经是不容易了,见罗琴要走,虽说舍不得,但也只得答应道:“早些回去也好,免得你婆婆挂念。只是别忘了替我向二位问好!”丁群逸忙点头称是。心说如此说来今儿个的事务也算是圆满了。却不料刚出了大门,就有府衙的公差一名来到家门口,对罗夫人抱拳道:“罗大人请姑爷到府衙去呢!”
罗夫人忙对罗琴笑道:“看吧,我就说那是你亲爹,不会真亏待你的,到底是太忙了,可也不愿冷落了女婿,如今忙着要务还是要抽时间出来见一见的。”
罗琴心里郁闷稍解,倒是丁群逸暗自纳闷儿,究竟不晓得是为着什么事?却也只得辞别丁夫人,跟那公差去了。
一路上丁群逸便问那公差:“岳父大人见我有什么事儿?”
那公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锡通判胡威远给大人送来了一块儿叫什么鱼脑冻的石头,据说是从一个名叫王艺容那里得来的。还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品,叫大人拿来治印章之用。可大人虽说知道这鱼脑冻是极名贵的石材,却不知眼前的美石是否真就是那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品,恰好知道姑爷在家做客,您又是这方面的行家,就叫小的来请您了。”
丁群逸暗暗吃惊,原来那无锡王艺容竟是丁伯蕴昔日的故交,如今虽说多年不曾来往了,可往日的情谊犹在。他甚爱收藏美石璞玉,其中最让丁群逸梦绕魂牵的就是一块儿名曰‘馥郁芬芳’的紫玉。不为别的,只因曾与阿澈许诺,要为她寻得这块儿美石治成挂串儿。为这个,他前几日也曾特意绕道无锡去王家求之,可怎奈王艺容不允,只得扫兴而归。回来后也再没脸提及此事。虽说如此,那王艺容倒是难得一遇知己,将自己新得的一块儿鱼脑冻拿与他欣赏。他当时只是赞叹此物人间少有,那王艺容却笑道:”若非如此,无锡县的胡大人也不会垂涎三尺了。”不期此时这宝物却到了罗兆天的手里。却不知道是不是王艺容给自己看的那块儿鱼脑冻。
却说丁群逸随着那公差,没多久就到了宝应府衙后堂。罗兆天看到丁群逸进来,就笑着对坐在身边的胡威远道:“这便是小婿丁群逸。”
那胡威远忙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无比夸张的奉承道:“贤婿果然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啊!”
丁群逸没有来的心里升起一阵嫌恶,果然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但强忍着不发,只是咬牙回礼道:“大人好!”
罗兆天甚喜丁群逸此刻对胡威远不远不近的姿态,心道果然是自己的女婿,走到哪里都是像模像样的叫人心生敬畏。却白首对胡威远摆手客气道:“哪里哪里,不值一提。”
丁群逸对罗兆天道:“不知岳父大人叫小婿来到底是何事?”
罗兆天指着胡威远道:“胡大人说,他从名士王艺容那里得到了一块儿鱼脑冻,我就让人叫你过来看看,这块儿鱼脑冻是否真是珍品。”
丁群逸点头,恭敬的从公差手中接过那块儿美石,仔细的看了许久。心道:“这并不是我在王艺容那里看到的那块儿鱼脑冻。”原来丁群逸原先看到了那块鱼脑冻其中的云朵状物于此时看到的分布略有不同,颜色也略有差异,其他皆大同小异,饶是如此,身价已经是差了好大的级别了。若说那块儿美石却是举世罕见的宝物,自己如今手里捧着的不过就是一块儿比较珍贵的美石罢了。便笑问道:“不知胡大人是怎么得到的这块儿鱼脑冻。”
那胡威远笑道:“那王艺容得了这块儿鱼脑冻,还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却不知我早就得到了消息。正不晓得拿什么来孝敬罗大人方显真心,立时便有了。我去找他索要,他还不肯给,仗着自己是名流,声望高。以为我就不敢拿他怎么样,最后被我随便安了罪名羁押,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拿了出来。”
罗兆天就故意板着脸道:“胡大人此举实在是太过分,岂能无辜羁押良民,如此说来此物就是真的我也不能要了。”
胡威远忙赔礼笑道:“大人真是亲民呐!大人请放心,虽说是羁押,到底是不曾用过刑,只是请去喝了杯茶而已。只是他一听说是要献给罗大人的,当场就答应了,根本就没反抗。”
罗兆天点头道:“果真没用刑?”
胡威远发誓道:“当真没用刑。”
二人自顾自假心假意的说着,却不知一旁的丁群逸早已恨的牙根儿痒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