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阳嗯了一声,然后看着我,眼神里装满了复杂的东西,他说:“其实敌人是无处不在的,有时候,家人也是敌人。”
彼阳说完这句话,立刻换上温暖的笑容站起来对我们说:“那好,你们继续吃吧,我出去找一下小真。”
旁边的老管家立刻递过来一个保温饭盒,彼阳接过笑了笑,然后装了些饭菜,就出去了。
老管家说:“那少爷你们先吃,我去厨房看看粽子熟了没有,熟了给你们端到房间里。”
“嗯。”
我点了点头,夏喧城停住筷子,呆呆的看着一盘菜,老管家出去后,夏喧城扭头问:“你家一直这样吗?”
我没回答,离开座位走到了对面,蹲在了蒙蒙旁边,他伤心的看着我。
“哥哥,我就那么不讨人喜欢吗?”
我突然觉得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疼痛,蒙蒙的无助,迷茫,心痛,孤苦。
这个不足十岁的小男孩,此刻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他扶起来,抱住他的肩膀说:“是这个家的问题。”
蒙蒙安静的钻到我怀里,说:“哥哥,我一定是病了。有时候我好希望我不是这个家里的孩子。我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不孝呀?”
不会啊,我也这样想过。
我很想这样告诉他,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把他的想法往那个方面去引导,于是我说:“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人或者一些事情能够恶心到你的,你能做的就是去接受。”
我想了想,又说:“你喜欢吗?”
蒙蒙开心的点头,我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靠近他轻轻的说:“那如果我先打你一顿然后你还喜欢吗?”
蒙蒙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笑了,把他抱起来走到餐桌前,说:“那你觉得怎么把糖给你,你会比较喜欢啊?”
蒙蒙说:“不打我。”
我把他放在椅子上,然后给他夹了些菜,说:“蒙蒙,你就好了,不管打不打你。”
蒙蒙楞楞的看着我,我微笑着拿起他的小手,放在筷子上,摸了摸他的头说:“把心上,就不会觉得那么痛了,也了。”
夏喧城看着我,两眼放空……
蒙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跟我说:“哥哥,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笑了笑,说:“先吃饭。”
蒙蒙吃饱后我抱着他回了房间,然后把给他买的礼物给了他,夏喧城直接进了房间,蒙蒙走后我去夏喧城房里找他,他又躺在床上在对着那个珠子发呆。
我上前问:“你又在干嘛?”
夏喧城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那个珠子说:“师傅给我这个是什么用意呢?”
我摇头,说:“不知道。”
夏喧城翻身坐起来,说:“你来看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我坐在他身边,捏过珠子看了看,说:“我看不出来。”
夏喧城叹了口气,说:“可能只是给我留个纪念吧。”
说着他就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装着金师傅骨灰的小瓶子,我见他痴痴的看着那个小瓶子,不禁有些担心,刚想开口,夏喧城忽然回过头说:“梳彼澈,我们是朋友吗?”
“啊?”
我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心想他是不是受刺激要疯了?然后夏喧城叹了口气说:“我从来都没有朋友。”
我别过头,没有理他。
夏喧城有些落寞的说:“我是个不完整的人,只有我跟师傅知道这件事情,当然,我爸爸也知道。”
我愣了一下,他竟然用“爸爸”这个词。
夏喧城看了看我,说:“其实你哥哥说的是对的。”
他低下了头,说:“就算不想承认,可是,有时候越是亲密的人,越是会成为敌人。”
我嘴角抽了抽,说:“行了,别说了。”
夏喧城幽幽的说:“我只希望你不要成为我的敌人。”
我惊愕的看着他,说:“什么?”
夏喧城看着我,说:“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几个可以让我去在乎的人了,妈妈死了,师傅死了,所以我能够在乎的只有你了,假如那么不幸我们成为敌人。”
他顿了顿,看了看我,然后盯着他手上的小瓶子说:“那我就杀了你。”
我站起来,扔下一句,“神经病。”
然后就走了出去,我站在夏喧城房间门口,帮他关上房门,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拿出刚才在餐桌上随手拿来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着。
吸了一口后,我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烟雾,想起彼阳跟夏喧城的话,手不禁有些发抖。
假如说我跟珞晨轩为敌,我呸,那太可怕了。
换一个。
跟夏喧城?我去,那更可怕,他师傅把他托付给我的。
那就刑寒?靠,他可是我喜欢的人的哥哥,我怎么能跟他为敌?
延浩太单纯了,打也打不过我。
我一巴掌打在自己的额头上,看来朋友这种事,我是一个都接受不了会变成敌人啊。
我叹了口气,把香烟往水泥地面上一扔,伸出脚踩灭,就转身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第一次有了这样的烦恼,我感觉我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越来越像一个人?”
我坐了起来,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意外,难道以前我就不觉得自己是个人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珞晨轩。
“喂?”
“小澈,我们下个月3号开学。”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