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急忙上前将那个叫李国堂的人扶起来,说:“兄弟快不要这样,折煞贫道了。贫道哪有什么大本事呀,只不过心眼不坏不怕吃亏罢了,另外还有一个破鸡毛掸子闯荡江湖。说好的人也有,骂我的人自然也不少。”
李国堂说:“活人如能活到兄长这般地步,无疑是山东呼保义,忠义宋公明了。”
老道摇手说:“不敢不敢,宋公明何等豪杰,我一介破老道怎可与之相提并论。兄弟休要再提,客套话就不必再说了,先请把你的情况说给我们听听为要。”
李国堂这才言道:“兄弟李国堂,外号人称白毛鼠,意即兄弟一身白肉。故居浙江金华,和大侠白玉堂是同乡近邻。家中父母以生产金华火腿为业,薄有一点家产。小弟平时以练功为主,偶尔也到店里帮忙干点杂活。时间一久,小弟看上了店里干活的一位哑巴女孩。父母不允,要我和那位来历不明的哑巴女孩断绝一切来往,否则就要将她驱之门外。”
“既是在店里干活,那女孩又为何来历不明呢?”老道法如海发现了破绽。
“说的也是啊!”李国堂接过话头继续说,“这个女孩是父亲几年前在路边捡来的。开头这个女孩会说话,说话叽哩哇啦,别人一句听不懂,有懂话的人说女孩说得像是日本话。这下父亲可生气了,不是他爱国,而是他有怨气,大伯一家都是死于日本人之手的。他把那个女孩打了一顿,并把她赶出家门。到了晚上推门一看,那个女孩还在门外一个石阶上坐着呢!父亲有好生之德,叹口气把那个女孩又唤回来,从此之后这个女孩就再也不开口说话了。”
“不说话也不一定就是哑巴呀!”老道又一次发出疑问。
“她几年不说话,不叫她哑巴叫啥呀?”李国堂回复说。
“她的来历最后搞清楚了吗?”单小雄也开始关心这事了。
“没有啊,上哪儿搞清楚去呀,她打死不开腔。噢,兄弟对不起呀,刚才那一脚重了点。”李国堂瞅着单小雄说。
“嗨,没事没事,练武的哪个哪天不挨几下打?”单小雄爽快的说。
老道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走吧。国堂你怎么办,是跟我们走,还是咱们现在上山到你的聚义大厅坐坐?”
李国堂嘿嘿一笑,说:“哪来的聚义厅啊?云遮月浪得虚名,山上别说房子了,就是避风遮雨的棚子都没一个。”
“哪你住哪儿啊,大侠?”单小雄也开始关心他这位神秘的新朋友了。
“我就住在一个破山洞里。”
“你吃啥啊?”
“这个不愁,打不过我的人给我送吃的来。”
“哪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
“你们如果不嫌弃,我就跟你们走。”
“嫌弃什么?像你这样的高手,高攀都攀不上呢,太欢迎了!你山上还有些什么东西呀?”
“别的没啥,几件破衣裳也值不了几个钱,主要是有包骨灰,我要随身带着。”
“骨灰,谁的骨灰?”单小雄急问。
“就是哑女的骨灰。”李国堂面现凝重。
“哑女的骨灰?”发出这种疑问声音的,不止一个人。
大家怀着一连串的疑问上路了,这个目空一切、但又仗义豪放的大侠,和他们才见面连毛带皮不足两个时辰,却又带给他们极大的兴趣和联想。照实说这个姓李的侠客倒是不怎么复杂,复杂的是他复杂的家事,还有那个“哑巴女孩”。那个哑女一出场就使人留恋忘返,况且她很有可能是个日本人,日本人有什么可奇怪的呢?现在好多地方,一抬头就是日本人,日本人给人的影响就是骄横跋扈、盛气凌人、性情古怪、高人一等,总之一句话没有一个是好人。
说得也是呀!这些日本人里头,在他们穿上军装来到中国之前,家家富得流油?既然那样还跑到中国来干什么?无利不起早,不贪点什么图点什么,傻瓜才会大老远地跑来帮中国人谋发展来了呢!难道这些日本人中间之前就没有穷得穿不上裤子的?既然也是吃了顿没下顿的贫下中农,谁笑话谁呀,没说天下穿人是一家嘛?
走着瞧着,这些学生兵的眼光没少在姓李的大侠身上落脚,倒不是因为他的武功有多高,长得有多好看值得欣赏。长得再好有什么用,男男相交(朋友),从来不看长相的。除非心理上有毛病的人,像《秋海棠》上的郑将军,男人爱男人有什么意思?
李大侠着实是个美男子,他说他和白玉堂白大侠是同乡。白大侠是何等样的人啊!锦毛鼠,意即长得好看呗!怎么浙江金华那个地方除了出火腿还出美男子?天地风水好还是遗传基因好?以后等仗打完了把日本人赶跑了,手底下积赞俩钱,一定到那个地方转悠转悠,既浏览了大好河山又接点那地方的灵气。旅游就是接各地的灵气,徐霞客一走就是三十年,没有好身体如何走得动,如不是出了交通事故,他的寿命最少也在八十以上,那个年代这岁数就是烧高香了。
走走停停,眼看快到北大山了。从那天以后,队伍头领老道法如海再也没有给出机会让李国堂把他的故事讲完。这一点老道不对,他不能任何事都大包大揽呀!李国堂的事情搞不清楚,光凭三言两语就把一个陌生人糊哩糊涂地带在身边,这毕竟是一支队伍呀,他要是一个日本奸谍怎么办?如一起混到北大山,势必给人家阎王杀鬼的部队带来威胁。这个老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