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安全地带,阎玉第一句就是:“你会日本话吗?”
“会。”西装青年点点头说,“我是早稻田大学毕业。”
阎玉大喜过望,点点头说:“这就对了。”
青年不知她说的什么意思欲言又止,阎玉问: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叫孙西文,家就在离这不远的孙家村。”
“我们救了你,你想不想跟我们走?”
孙西文仍有些犹豫不决,说:“我怕家里送钱的人来了,而我又没有了,土匪起了疑心,刁难家人怎么办?”
“土匪要的是钱,要你人有何用?”
“家里人不见我,不着急?”末了,孙西文又补充一句问道:“你们是八路军吧?”
“八路军,听说过。”水秀愣不防插了一句。
阎玉扭过头去示意她不要多嘴,水秀不高兴地撅起小嘴,心想我才说了一句姐就嫌我多嘴,我装哑巴行了吧?
“闹了半天你们不是八路军啊!哪我干嘛来了?”孙西文丧气的说。
“这么说你后悔了?如果你后悔,我们还可以把你送回去。”阎玉并没有开玩笑。
“你们和土匪有交情,土匪窝可任由你们随便出入?”孙西文语中带刺的说。
“土匪和我们没有交情!”阎玉斩钉截铁的说,“不过我们想去哪儿就去那儿,几个小小贼匪算什么,能奈我何?”
“女长官听起来像是位识文断字的人,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是哪一方面的,**、八路,还是皇协军?”
“我们哪一方面都不是,我们就是我们!”水秀憋不住,适时地插了一句。
阎玉默许地点了点头。
“你们的队伍呢?”
“你全看到了。”
“就你们三个?”
“是的。”
“就你们这么几个人敢和鬼子斗?”
“为什么不敢?是鬼子怕我们,又不是我们怕鬼子。”
“你们和日本人直接接触过吗?我的意思是你们和日本鬼子冲突过吗?”
“接触算什么,冲突又算什么?经我们手消灭的鬼子差不多有三位数了。”
“ood!这么说你们已经打死了一百个日本鬼子了?”
“至多不少!怎么,你不信?”
“我信我信,请问阁下,你们的队伍对外怎么称呼?”
“我们对外的称呼是‘阎王杀鬼’。”
“听说过,听说过,我还是在日本东京的报纸上看到的,有一支支那的神秘小队,号称‘阎王杀鬼’,杀死了我大日本皇军官愈百人。皇军出动部队围剿,尤如大炮打蝗虫、大象踩蚂蚁……”
“日本人的报纸上也登了?”
“是啊,要不我怎么会知道呢?一般情况这种事怕丢脸,是不上报的,这一次不知是谁走露了消息?恕我直言,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女长官多见谅。”
“好了,别咬文嚼字的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愿意参加我们的队伍吗?”
“我愿意。不过咱们得订一条君子协定。”
“什么君子协定?”
“我回国本来是要参加八路军的,以后如要找到八路军,我还是要走的。”
阎玉满脸的不悦,不过现在是用人之际,用一时算一时吧!遂笑道:
“孙西文,原来你是要学关云长心在曹营心在汉呀!好,我答应你!”
“好,我保证,在找到八路军之前,我一定百分百执行你的命令,长官!”
“你以后不要叫我长官,我不喜欢,我比你大一点,你可以叫我姐,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小玉。”
“那怎么行,他们都叫你姐,我也跟着叫姐吧!”孙西文不假思索的说。
“孙西文,你决定参加了吗?”
“决定参加了。”
“不后悔?”
“不后悔,为了杀鬼子,死也不后悔!”
“好,我接受你成为为我们队伍中的一员。现在我问你一件事?”
“说吧,姐。”
“土匪牢子里那个日本婆和鬼子的说你听懂了?”
“听懂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母子关系,地下躺的是鬼子兵的媳妇。那个鬼子兵的名字叫猪下。”
“啊?!叫什么?”阎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闻听此言,水秀已是泪流满面,几乎要哭出声来。
阎玉思索片刻,一个大胆的计划了然于胸,她决定涉险再去匪巢一次。
“你敢和我再去一趟匪穴吗?”阎玉的双眼逼视着翻译官。
孙西文想了想,说:“姐,我想你去一定有去的道理。你说吧,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
“好,我去!”
阎玉四人原路返回,孙西文被用绳子绑好,怎么吊上来的,再怎么吊下去。王小羊在第二层台阶上接应,水秀站牢子门口,这时如有土匪过来找死,就先成全了他。
此时已进午夜,牢子里的人多数在睡觉,偶尔也闻得几声叹息。
阎玉、孙西文打手电筒径直走向猪下一家休息的地方,阎玉照着猪下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猪下欲要发作,猛想起自己是哑巴,遂闭口不言。老夫人被惊醒,她以为是有土匪又要找她去陪夜呢,当着儿子的面马上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颤抖着道:
“你们要干什么?”
“大婶,你别怕,我是专门来要和你谈事的。”阎玉把手电熄灭。
孙西文原文翻译了一遍。
“什么事?”
“就是你儿子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