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徐少聪产生怀疑的原因有很多。
其一,这封信最早是从徐少聪手里出现的,他说是看到有人去送给姚县长,这只是他的片面之词,谁知道会不会是徐少聪所为?然后编了一个这样的谎言来骗自已。
其二,这封信再次出现在市纪委,说明徐少聪现在想将自已拉下马,他想坐上那个书记之位。
虽然顾元柏对徐少聪承诺过,可徐少聪也不是笨蛋,从茶场回来后,对自已所作所为肯定有所警惕,所以才会故伎重演。
只是,他没想到,这封信又从市纪委回到了他顾元柏手中。
想到这里,顾元柏暗哼了一声,眼里全是杀气在闪现。
抓住纸的手不由自主地抖擞着,然后一把将几页纸撕了个粉碎,比碎纸机还撕碎。
最后,将那些碎纸片洒进垃圾桶。
龚世海看着顾元柏,无声地将一支烟给吧嗒完,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按熄,“上面写得一清二楚,仿佛身临其境一样,你不会笨到自已把这些事情用本子记录下来吧?要不然,人家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纯碎是一派胡言乱语!”顾元柏就算心里清楚,还是不会在龚世海面前承认。“这真是血口喷人,龚主任,您可不要相信上面写的这些,这么多年,我的为人您多少也是知道的,再说,我家里又不差钱,湘云在医院上班,每个月的挂号费提成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贪钱干什么?”
“那是。”龚世海知道顾元柏的狐狸尾巴露出来还不肯承认,只是顺着他的话来说。“你又没儿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也是这么想的。”
“就是嘛,一个闺女,早晚要嫁人的,要那么多钱做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顾元柏一副被人冤枉的委屈模样。“这啥人啊?要整我也得玩新玩法啊,说我在外面找女人还说得过去,这个钱嘛还真弄不到我头上来。”
“哈哈哈……”龚世海大笑起来,“你承认自已找了女人?”
“这个……”顾元柏吞吞吐吐。
“在我面前还不说真话啊?”龚世海就好这口。“话说,什么时候请我去一趟大老板的茶场?”
“龚主任想去,随时都可以。”顾元柏拐弯抹角说话就是要引龚世海到这方面来,眼前的人,只有用女人才能收买,钱是没用的,龚世海从来不贪钱,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市纪委当上这个副主任职位。
“你的病能随时好吗?”龚世海指着他的脑袋说。“听徐副书记说,你是老毛病又犯了,这个东西可是最重要的部份,你可要保护好这颗脑袋,这里要是真的坏了,你这些年也算是白活了,以后就更加没什么前程可言。”
“这个徐少聪,真是一派胡言!”顾元柏气得直摇头。
“老实说,你有徐少聪这个帮手,少了许多后顾之忧,要不然,你也不可能高枕无忧地待在家里休养。”龚世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早就听闻徐少聪和顾元柏是一对官场联手,今天打电话到顾元柏办公室,接电话的人居然是徐少聪,很显然,那个位置的接班人非徐少聪莫属,要不然,谁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坐进一把手的位置?
“嗯。”顾元柏点了点头。“少聪他是个不错的搭档,有他在,我就很放心。”
顾元柏又在说假话了,他现在恨不得将杀了徐少聪,因为他已经认定这封信就是徐少聪的杰作。
“外面已经有一种说法,说徐副书记就是下一任书记,如果真是这样,也不枉你们兄弟一场,你的地盘交给自已的哥们也算是功成身退,以后,一路彼此照应着,结局应该是很好的。”龚世海说得有些兴致勃勃,他希望顾元柏和徐少聪都能高升,于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顾元柏怕女儿要回来了,他满脸忧色地朝门口看了看,灵儿一回来,说话就不方便了,他朝龚世海身边挪了挪,在其耳边轻声说。“龚主任,大老板那里有两朵小雏菊,哪天有时间去尝尝鲜。”
“嗯?啊。那、那两个女人多大?”龚世海不胜艳羡地问道。
“花一样的年纪。”顾元柏故作神秘地说。“漂亮得不行,少聪想要染指都被我给制止了,专门留给您龚主任的。”
龚世海甚至激动得一把抓着他的说。“还是你想得周到,顾书记,今天这事我全把你顶下来了,你就不要背什么思想包袱,以后我还会加倍留意这样的信,只要是关于你和徐副书记的检举信,一律在我这里挡下来。”
别看这龚世海身居市纪委,骨子里却是如此的下流,他对漂亮女人无不钟情。
“那感情好。”顾元柏也一把激动地握着龚世海的手,心说,好在有先见之明,要是那天让徐少聪捷足先登就完了。
虽然当时没想要留给龚世海享用,用在必用的时候还是非常正确的决定。这个时候用此法正是火候,以后不管有什么检举信到市里,龚世海都会替自已拦下来。
似乎对这样的交易很满意,龚世海跟顾元柏又一番交心之后离去。
“原来……”
顾元柏坐在沙发里,自言自语地拖着长腔,省略了“如此“二字,然后,一直陷于沉思之中……
“爸,龚伯伯走了吗?”顾灵高高兴兴地进来,手里端着一碟热乎乎的年糕。
顾元柏被女儿唤过神来,他点了点头,问。“灵儿,你端了盘什么回来?”
“年糕。”
“年糕?”顾元柏听说是年糕,肚里的馋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