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鹏和黄晓馨躲在外面,听铁掌门的师徒们谈被张焘奋所伤的欧阳康明的伤势。这时,又有另一人说道:“师父,我们最好还是加强戒备,以防对头来探底。”
华金龙叹了口气,语音低沉的说道:“来不来摸底都一个样,我认命啦。明天一早,你们就送师娘和雪清回老家去。”
又一名弟子说道:“师父,对头虽然厉害,但您也不用泄气。我们铁掌门单是在长安城就有一千多弟子,索性和他们拼了,有什么好怕的?”
华金龙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啊,这次李元斌请来的都是武林高手,我们和他们硬干,那是拿了鸡蛋我们不一定会输……但既然动了手,死伤是免不了的。我死之后,希望你们照顾好师娘和雪清。唉……”说着说着,满脸老泪纵横。
一名弟子安慰华金龙:“师父,您老人家纵横江湖几十年,威震长安城。又何惧他们几个毛贼?再说,您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华金龙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年轻时也和你们一样,‘初生之犊不怕虎’,但是事情不象你们想的那样简单,一时的冲动,会酿下弥天大祸,酿下大祸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唉,当年我杀了李元斌的父亲,现在我给李元斌杀掉,一命抵一命,这样才没后患。否则,怨怨相报,何时是个头?那要死伤多少人啊?”
刘振鹏和黄晓馨听到这里,登时同情起这华金龙来,心想:“这华金龙也是个血性男儿。当年一时冲动杀了人,这时仇家上门寻仇,自己不愿连累别人,宁可舍弃心爱的妻女,也不愿别人为自己作出牺牲。真是一条硬汉子。”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名弟子轻声喊道:“师父!”
华金龙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那名弟子说:“师父既然不愿和他们干,那我们就连夜走掉,躲开他们……”
另一名弟子急忙说道:“那是懦夫行径,师父一世英雄,怎能为这事折了威名?决不能这样做!”
华金龙说道:“什么英雄啦威名啦,我全不在乎。不过,全走掉是不可能的。我这一走,数千名铁掌门弟子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武林中混?明天你们都各自回家避一避。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行了。”
三名弟子都急了,异口同声说:“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师父不走,我们也不走!”
华金龙语气悲凉的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不愿让你们为我作出无谓的牺牲。你们都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师父已是年过花甲之人,早死一天或是迟死一天都无所谓了。”
三名弟子都不说话了,只是木愣愣的看着他们的师父华金龙。沉默了片刻,华金龙缓缓说道:“你们去帮忙收拾东西。瞧瞧备好马了没有?也不用带太多东西,蒙化老家还有些产业,也够她们母女吃的了。准备好了就赶紧上路,不要在这里磨蹭。”
三名弟子口中答应,却站在那里不动。
华金龙无可奈何:“唉,去把住在这里的师兄弟们都叫来吧!”
三名弟子这才开门走出。
刘振鹏和黄晓馨连忙闪身隐入黑暗的墙角。
过了会儿,两人又绕到房间的另一侧,透过窗缝向房内望去,只见陆陆续续来了三十多人。那些人中年长的已有四十多岁,最年轻的却只有十五六岁,想来都是华金龙的弟子。
那些人向华金龙行了礼,随即垂手站立在一旁。
华金龙面对众弟子凄凉一笑,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年轻时是干什么的?现在我给你们说说我年轻时的事。”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我在铁掌门出师以后,便在长安城开了一家镖局,干起了保镖的行当。那天,我们护送府尹的千金到长安,快到石门关时,忽然听见树林中一声锣响,便有七八十个小喽啰从林中钻了出来。有六人越众站在大路中央,一字排开。那是这群喽啰的首领了。那六人全都手执明晃晃的兵刃,手执长剑的是众盗匪的老大,也就是李元斌的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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