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飘摇,周围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爱睍莼璩
侍卫和周围的将士严阵以待,不断将冲上来的北宁城守军击毙命,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却恍然已经凝结为雕塑一般,怔怔地仰着头望着北宁城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怕,一眨眼那个人就会无数次在梦中一样消失在她的眼前。
可是,眼里却不由自主涌出了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北宁城上的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怔怔地望着城下的人,扶着城墙往下城墙的阶梯口走去,身后银色披风随着他的走动随风猎猎而舞,似是要化为他的双翼…攴…
“……是他,是他。”凤婧衣泪流满面的喃喃念着,也不顾周围的刀光剑影,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便往北宁城走去,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立场。
“娘娘……”侍卫想要拦他,却又不得不帮她挡去冲上来的敌人。
凤婧衣只看着城上的人,脚下踢到刚倒在地上的死尸,加之一身厚重的铠甲,整个人又一次摔倒血泥地里,沾了一身的血污…逍…
因为里面裹着厚厚的棉衣,加之铠甲笨重,她费了好一番的力气才爬起来,可是一抬头,城上的人已经消失无踪了。
四周人喊马嘶,血雨腥风,她茫然地站在厮杀不休的战场,怔怔地望过北宁城上的每一个人……
她明明看到他了,她明明看到他在城墙上的。
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不见了……
上官邑,上官邑,上官邑……
这个名字一直在她脑海中回响,占据了她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思想。
她害怕这样的感觉,如同一场美梦惊醒,自己却再也找不到他。
突然间,北宁城门内一道熟悉的人影撞入眼帘,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隔着刀光剑影的战场与她遥遥相望……
她无心去思量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从玉霞关死里逃生,她只知道……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这,便足够。
“阿婧,阿婧……”萧昱唤着她,一步一步地朝着战地之中的人走去,一步比一步快,一步比一步急切……
凤婧衣沉黯的目光缓缓明亮如星辰,看着从城内朝她走来的人,激动狂喜地朝他飞奔而去……
混在北宁城军中的夏侯彻察觉到她的异常,循着她的方向扭头望去,看到从北宁城中出来的人瞳吼微缩,整个人周身的血液霎时间都沸腾了起来……
这是北汉鸿宣太子,亦是不其戴天的仇敌——上、官、邑。
他……竟然没有死。
玉霞关一战,他一直觉得胜得踩跷,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娘娘小心!”跟在凤婧衣身旁保护的侍卫和南宁几名副将惊声叫道。
凤婧衣只顾着朝北宁城跑,哪里知道她这样的行为却是让北宁城的守军以为她是要带军攻城,霎时间周围所有的刀枪剑戟都冲着她刺来。
夏侯彻闻声望向不远处的人,他的女人,他最宠爱的女人,就在他的面前如此欣喜若狂地跑向另一个男人……
上官素,你当真是对得起朕!
可是,命在旦夕之际,还是迅捷如风的冲了过去,将她扣入自己怀中,抡起手中红缨长枪一扫,就近的几人皆被毙命。
虽然他很想在这里杀了后面追来的那个人,可现下的状况容不得他再恋战,大喝一声:“走!”
周围的南宁将士闻声惊呼,“皇上!”
夏侯彻一手抱着凤婧衣上马,扭头一看越来越近的鸿宣太子,手中长枪狠狠掷了出去,随一拉缰绳振臂高呼道,“回城——”
萧昱徒手接下破空而来的一枪,巨大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微麻,抬头一看夏侯彻已经将人带出好远,顿时恨火滔天而起,提枪便快步追了过去。
“夏、侯、彻。”
你把她还给我!
你把她还给我!!
凤婧衣被侧坐在马上,越过夏侯彻的肩头,却只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她伸着手,却只抓住了冰冷入骨的风雪。
“你放我下去,你放我下去……”她不顾一切地便要挣扎着跳下马。
夏侯彻一把按住她的肩头,目光森冷的望着她,警告道,“上官素,不要逼朕掐死你!”
她与上官邑,果真是比她所说的还要情深意重呢。
可是,上官素,你又置朕于何地。
凤婧衣在他的冰冷的目光中缓缓寻回了自己的一丝理智,按在她肩头的那只手仿佛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一般狠,她在他那样痛恨交加的目光中不得不得安静了下来,靠在他的肩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越过尸横遍野的战场,望向那已经模糊的人影……
萧昱被众多南宁将士所阻,却疯狂地杀出了一条血路落在了马背上,打马朝着南宁城追去……
他不能眼睁睁就这样看着她被人带走,这样的错过他再也经受不住了。
一骑快马如风飞驰过战场,眼看着前面的人越来越近,那个梦中辗转千万遍的名字在胸腔内翻腾,灼烧。
阿婧,阿婧,阿婧……
他恨不能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声叫出她的名字,诉尽相思,可是他不能。
因为她还在他手里,一旦被夏侯彻知道她的身份,她……必死无疑。
凤婧衣看着飞驰而来的人,泪落如雨。
她多么想此刻从这个可恶的男人怀中逃脱,可是她知道自己如果有异动,夏侯彻绝对会杀了她,绝对会!
她不是怕死,却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