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百官唏嘘不解。
靳太后站玉阶之下听到诏书宣读,眉眼之间掠起了胜利的笑意,一切都是她所计划的一样,只是楚王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有过来?
“母后,现在……你可满意了?”夏候彻坐在龙椅之上,笑容苍白地问道。
这样的一句话很难不让人多做揣测,大臣们目光怪异地望了望站在最前的靳太后,皇帝让人宣了传位诏书,却向太后问出这样的话,加之现在皇极殿外那层层包围的御林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膪。
靳太后闻言笑了笑,说道,“皇上久病不医,知道为大夏社稷都做好了安排,哀家自然心中安慰。”
他想干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想当着满朝文武说是她逼他传位的?
“朕没有做安排,朕也没想过要做任何安排,到是母后您处心积虑让朕做了这个你想要的安排。”夏候彻一字一句地说道。
靳太后一见情形不对,冷冷扫了一眼孙平,喝道,“皇上脸色不甚好,孙公公还不扶皇上下去休息。”
孙平却默然站在夏候彻身边,动也没有动,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朝臣们大们也都看出了些端倪,只是现在还不知情势到底如何,一时间也都不敢站出来说话,一不小心站错了队伍,搞不好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太后貌似现在是占了上风,可是他们这个大夏之主一向肠子里都是弯弯绕,不到最后关头谁也摸不清他的底,现在这两个人争执,他们又哪里有插嘴的资格。
“母后让朕休息了这么久了,还想朕从今以后永远都休息下去吗?”夏候彻苍白唇勾起嘲弄的笑,眸光寒意慑人地望着靳太后。
靳太后抿唇笑了笑,知道他是心有不甘,想要做垂死挣扎,既然他要撕破脸抖出来,那便由了他去。
大局已定,木已成舟,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文武百官知道了又如何,只要不怕外面那些御林军进来刀架上他的脖子,就尽管跟着他一起死。
“皇上已经一个月未曾早朝了,这样下去,朝堂社稷迟早要有变,退了位好生去休养身体,又有何不好呢?”
“休养,真是好一个休养!”夏候彻说着伸手一把抓起边上孙平还捧着的诏书,狠狠攥在手里,字字冷厉地道,“母后为了让儿臣休养,暗中在儿臣饮食下毒,两个时辰前带着你的人包围皇极殿,逼得朕在这诏书上盖下玺印,然后让我休养到死,还真是……用心良苦!”
说罢,手中的诏书狠狠掷到了靳太后的脚下。
“下毒?皇上若没证据,岂可将这样的滔天大罪扣在哀家头上?”靳太后怒声质问道。
他到底想怎么样,真嫌自己活太长了,就算把这些揭穿了又怎么样,他一样活不了多久。
“证据?”夏候彻一手搭着龙椅扶手,薄唇微勾,沉声道,“母后行事那样干净利落,哪里留了什么证据,不过拜你所赐,朕也确实没有几天活头了,何必给儿臣一句实话,让儿臣也能死得瞑目?”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虽非我亲生,但到底是母子一场,这些年相处倒也上下和睦,哀家又怎会做出毒害你之事。”靳太后仪态万方的笑了笑,说道。
当着文武百官,自己把罪名都认了,便是以后她掌了权了,只怕也会声名受影响。
“若是如此的话,传位的人选,朕与众爱卿再作商议,想必母后也没有异议的。”夏候彻一瞬不瞬地盯着面上微显慌乱的靳太后,不紧不紧地说道。
靳太后咬了咬牙,扯出一脸笑意道,“诏书已下,皇上又要反悔吗?”
“既然朕现在还健在,要改立遗诏又有何不可呢?”夏候彻微微往龙椅靠了靠,虽还是一脸病容之色,却已显出帝王威仪。
靳太后一听,心中不由一凛,莫不是他怀恨在心,想当朝再改立他人,让她的一番筹划付之流水。
“楚王近几年确实未曾插手朝政,但先帝在世之时,在朝中已有贤王美誉,由他承继大统又有何不好?”
他若再是这番不识抬举,放肆下去,看来只得在这朝堂之上动一番刀光了。
“其它几位皇兄,虽被贬辙出京,但也都是有才有德之人,不一定非要楚王不可。”夏候彻锐眸幽暗,冷然道。
他倒要看看,逼急了她这个皇太后,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皇上!”靳太后踏下玉阶,目光冰冷如刀地瞪着龙椅上的病弱之人,“诏书已下,你又出口反悔,可要……三思啊!”
三思二字,咬得尤其狠厉沉重。
一个将死之人,还想垂死挣扎到什么时候。
“母后紧张什么,朕只是说说而已。”夏候彻苍白薄唇微勾,淡然道。
孙平面目冷然一上前,制止了靠近前来的靳太后,沉声道,“太后娘娘,九龙玉阶是天子之地,便是皇上下了遗诏,但现在坐在这龙椅之上的还是大夏的主子,太后娘娘您……越矩了!”
靳太后顿步立在玉阶之上,冷笑哼道,“他这个大夏主子,若是当年没有哀家,他能坐在那里吗?”
“太后娘娘,那个地方不是你该站的地方!”御史大夫傅锦弘上前一步,沉声道。
邵家的人一见傅家有动静,也跟着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请下阶!”
“太后娘娘,请下阶。”傅家邵家两派的官员,齐齐一撩官袍跪下,声势赫赫地道。
靳太后拂袖回身,望向殿内跪了一片的文